第 1 节 楔子-第3/4页



第三天,刘予安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处死季忻州。等待行刑的那个清晨,他将她和季忻州关在了刑场边的牢房里进行最后一次凌虐。

发泄完毕,刘予安并没有将季忻州带走,而是将他关进了赵望舒的牢房。

「反正也要死了,就让他们作对『亡命鸳鸯』。」

赵望舒觉得,刘予安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她想要把倒在地上的季忻州扶起来,但他满身都是伤,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他碰碎了。

长痛不如短痛。

赵望舒深吸一口气,靠着一股蛮劲儿把季忻州翻到了墙边的稻草堆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

季忻州低垂着眼眸,高大的身形软绵绵地靠在墙边,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赵望舒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但他连看都没有看赵望舒,更别提跟她说话了。

刘予安不会割了他的舌头吧?

赵望舒急切地凑上前去,认真地掰开了季忻州的嘴,想看看他的舌头还在不在。

季忻州被这突如其来的凑近吓了一跳,陡然间红了脸,所幸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血迹,赵望舒也就没有察觉到异样。

季忻州扭过头去躲开赵望舒的手,吐出一个字:「脏。」

没来由的,赵望舒心里疼了一下。

她没有理会季忻州的躲避,强硬地扭过他的头,认真地看着季忻州的眼睛,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要救我?」

季忻州怔怔地看着赵望舒,眼里都是温柔和心疼,还有救不了她的无助,他又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和她的结局,说什么都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

所以他既不会向皇帝辩解,也不会告诉赵望舒缘由。

见季忻州不说话,赵望舒也放开了他的脸,坐在了他的对面,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你再不说点什么可就来不及了。」

季忻州还是没有开口。

赵望舒记起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他不想说,她便什么也问不出。

好吧,放弃挣扎。

她起身坐在季忻州旁边,又解下自己头上的发绳,拉起季忻州的手,轻轻地将发绳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只手还是那么凉,像它的主人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起了老一辈说过,如果你下辈子还想见到谁,就用一根红绳栓在他的手腕上,要是你们缘分不浅的话,下辈子就还能见到。

给季忻州做个记号,如果真有来世,她希望能找到他,好好报答他。毕竟,是他给了她在尘世的最后一点感动。

季忻州看着手上的红绳,又不解地看看赵望舒。

她却也学着季忻州的样子,忽视掉他的疑问,靠着墙闭目养神,只是左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季忻州。

青年看着微微仰首、靠在墙上的赵望舒,只觉得今天有种吃糖吃多了的感觉。

偌大的牢房里一时无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锁门的铁链终于有所响动,两个狱卒打开了牢门,见到二人牵着的手均是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其中一人朝季忻州拜了拜,道:「季大人,小的曾在北镇抚司当过值,受过您的恩惠,今日特来为您引路。」

季忻州轻轻「嗯」了一声,挣扎着起了身。刚站起来,却发现手还在赵望舒手里握着,回头一看,赵望舒正咬着嘴唇,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

赵望舒不肯放开他的手,季忻州更是不舍得,不舍得放开她的手,不舍得离开她……

但他……不想让赵望舒看到自己死去的样子。

他轻轻回过身,在赵望舒面前蹲下,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那手上都是凝固的血液,擦来擦去,反倒把她的脸擦成了小花猫。

季忻州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嘴角一咧,又牵动了额上的伤口,幸好他早就麻木了,便也没觉得多疼。

被他的笑声搞的莫名其妙的赵望舒终于从朦胧的泪眼里看向季忻州,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季忻州笑,也是唯一一次。哪怕是他整张脸都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但他的眼睛像星海一样美。笑起来的时候,浅浅的梨涡印在他脸上,真是好看极了。

赵望舒都忘了继续流泪。

她的眼泪,去了季忻州眼睛里。

「惟愿娘娘平安喜乐。」

季忻州笑着说完这句话,滚烫的泪水就掉在了赵望舒手上。下一刻,他慢慢从赵望舒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跟随狱卒走向了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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