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茶肆交锋-第2/3页





        外间众人议论的话儿,张亢没有再继续听,他想听听张庭的意见。为此上张亢重新换了一个位置,转过墙去,舔破窗纸,趴着个头往里面瞧时,里间一个瘦的道:“单他们相斗倒也罢了,如今把咱们也牵连上。小处看时,是学生们的时气不济,大处看时,那厮们不顾恩师的脸面,矛头似有所指。”

        张庭虽然不明说,吩咐里却是在庇护羽翼。似乎先前与人有隙,此番趁着新党的势头,在平衡格局。张亢见了这个势头,哪还肯再进?

        当初文人们起头闹事的时候,权臣们本来不当回事:文士谈论起国家大事,太过天真,朝中人听得是哭笑不得,不屑与之议论。因无人交锋,黄口孺子便自以为问哑了朝中的文武,举世皆昏我独明,得意洋洋起来,自现其丑而不知。

        谁想今次惊动了上面,此事却是没料到。闹得大了,总有些厮,见势不好纷纷告病,心计、身体,倒比先前好时更活泛灵便,暗示撺掇着别人拱火儿,把台面上那些傻厮们当木偶摆弄。待到局势控制不住,需要拯堕济危时,他再出山当孔明。张亢肚里骂了一回,索性不去与张庭见面儿,直接就走了。

        既然是张庭指望不上,张亢索性也不去托他,自己弄了一头骡儿,自备了干粮,就这么一个人上东京去了。张亢有同窗在东京,事先已是打听了:东京城里的年轻才俊,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都在城中白矾楼相聚,共同商议国家大事。

        张亢已经寻思好了:“今番若去,只我一人,范公怕是难见。我不如先见一见东京才俊,折服了他们,在东京城赚出些名望来,也好到相公们跟前说话。”

        走了一日,大概是店家不与好料,骡儿病了,中途下痢,不能骑乘,反倒叫张亢看顾它了。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张亢那双鞋又小,脚上便磨出血泡来。日头又毒,背后晒得火辣辣的。没奈何只好一步一跛,又往前走。

        张亢就这么住前走时,愈发觉得口渴难耐。因看见路边有一个茶肆,遂先走进去吃一杯茶。还没进门儿呢,不提防茶肆里正在说他。

        一个便道:“都说张亢名声在外,他那些诗,只有一句做的好:‘张亢触墙成八字,王琪望月叫三声。’只这一句,把一头肥牛,一只瘦猴儿,形容得十分栩栩如生。”另一个哈哈大笑道:“这句不全是张亢的功劳,前半句是人家王琪做的!”

        正在笑间,突然见张亢抬腿儿进来,要了一个梅花酒,就在临窗坐下了。这几个暂就住了笑,将眼去看向别处。外头正晒,一只黄犬吐了舌头,趴在地上,懒懒地看人。外头的行商戴了凉笠,拖一条短影,一边走一边吆喝着什么。

        其他的闲人见了张亢,也将刚才的话题说开,转而去议论些其他的什么。人,大多是不能见贤思齐的。学问不及读书人,便贬之为“穷酸措大”;勇猛武力不及将士,便斥之为“赤佬黥卒”。自制力又难敌出家人,于是便编造出许多和尚、尼姑之类的故事,来自娱自乐,似乎是这样他们就赢了。

        说着说着,有故意将话头引到张亢的身上的,口内便道:“夸奖张巡食人之属,死后必然要堕地狱,当犁舌之报,天将哑其三世以警之!”有人大惊小怪道:“天下倒也有这种人,夷其三族尚不足惜!那厮莫不是张巡之后,为祖上正名?”

        又一个道:“张亢算甚么?就他那文章哪个不会?我自怠懒。若我有空闲去写时,十篇也有了。”为了证实他说的不错,这厮便谈论起张亢最近的一篇文章,《论韩文公反骈文》,这厮看不出张亢欲扬故抑的笔法,附会地错了,却一开口滔滔不绝的,在众人面前好个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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