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蕙仙子 6



    萧宁远此言话音未落,忽想起某事,便又面淡心喜地看向那挎篮少女,问道:“蕙心师姐是姓孙罢?”这回是问她话,又要等她回答,便可看她一阵了,萧宁远顿时只觉心肝脾肺都浸润在了蜜糖之中。

    萧宁远盯着她的双目,见其瞳眸深幽,里边似有微波羡动,上睑叠双,睫毛长密,更显相得益彰,竟不由痴了。

    那挎篮少女答道:“是姓孙。”言语间接到宁远目光,见他面神敛聚,双唇微张,两眼正如炬电似的盯着自己,不禁心中一颤,忙将视线移开。

    萧宁远瞬时察知,亦忙转头移目,不禁惴惴。

    旁边三人皆未觉此事,孙行孝道:“别在这站着了,快进堂屋里坐吧。”

    孙质兰道:“是呀,大师姐,我和小师妹是来玩的,你却有正事在身哩。”

    那边孙碧沅听了又不高兴,忙道:“不是小师妹了!”

    孙质兰赶紧哄她:“对对对,不是小师妹,是四师妹,成了么?”

    孙碧沅听了,方才转喜。

    孙蕙心当先便走,余下众人亦跟了,只听孙蕙心边走边道:“行孝师兄,这些鞋,我给你放在堂屋桌上了——萧公子,师娘替你也备了些鞋袜衣物,亦一并在这了。”她思萧宁远初来,为表迎纳,本拟着将孙清影替其准备的物什亲手交付,但碍于方才之事,却又觉不便如此了。

    萧宁远忙应道:“如此……可就……便多谢……多谢伯母了。”他余惴未消,说这话时便不免结巴吞吐。

    萧宁远话音已落,才又接言道:“也要多谢……多谢蕙心师姐。”

    孙质兰听了,不禁好笑,便学着萧宁远的样子道:“‘如此……可就……便多谢……’师弟哥哥,你是中风了么?”

    孙行孝似乎瞧出其中端倪,忙打圆场道:“萧贤弟,师娘人好是真的,你却也不必感激至此。”

    当下,孙行孝便放落孙碧沅,去房里拿了笔墨纸砚出来,置于堂屋桌上,好供孙蕙心记数,他瞧出萧宁远与孙蕙心两人间似存芥蒂,然苦于自己不会量体,否则便可代手。

    孙蕙心这边,不知孙行孝已有察觉,却恐叫孙质兰代手显得欲盖弥彰,遂将竹篮里的鞋袜衣物拿出来,放在桌上后,又径直拿出条软尺,走到萧宁远身旁,道:“萧公子,你站直了罢,我好替你量身。”

    萧宁远便依言站直,却又将目光定在旁边的孙碧沅身上,不敢稍视眼前之人。

    那边孙质兰方才虽说是来玩的,此时却也行至桌旁,帮忙磨墨,拟着待会替师姐记数。

    孙蕙心这便动手测量,萧宁远觉出她的指掌在自己身上触碰,胸前便似擂鼓一般,心脏直欲跳将出来,顿时浑身都酥了,竟有站立不稳之虞。

    孙蕙心每量一处,就报与孙质兰听,孙质兰便提笔记下。当孙蕙心量到胸腰时,两番都对萧宁远做出虚搂状,萧宁远心间便动荡得越发厉害,再也忍抑不住,遂大胆低眉,只见云鬟在前,飘出淡淡的茶麸香味,直勾他心魄。

    须臾,孙蕙心即矮身量腿,萧宁远心中只是不舍。

    量记罢,孙蕙心便挎了竹篮,孙质兰复背了孙碧沅,告辞离去,孙行孝送出阶口,萧宁远亦跟着送了,眼望孙蕙心娉婷而去,心中不禁恋然。

    当晚,孙广泉不住此处,房内床上,便只萧宁远一人。

    原来,衡山派成家之人,在悟道宫边均另有家屋,孙广泉昨夜察出萧宁远因有人同床而深夜难眠,故此让出床来。

    萧宁远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总是想着孙蕙心的幽眸倩影,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穿衣着鞋,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萧宁远轻轻打开堂屋门,见屋外物澈影斜,恍如白昼,他这才想起今日恰是三月十五,皎月应圆,便信步走至禾堂,抬头一望,果见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光辉似水,洒沐满身。

    当此静夜,对此玉轮,萧宁远忽想起“嫦娥奔月”的传说来,于此传说,各籍记载不同,有言嫦娥弃夫独仙者,有言后羿对其不忠而至此者……萧宁远最认同的,是那个嫦娥被逼无奈,吞药升仙的故事——

    远古之时,天现十日,涸泽焦土,民不聊生,当此世难之际,有一力大无穷之人,名曰后羿,为助苍生,竟登昆仑绝顶,搭箭挽弓,射灭九日,王母慰其功,以一丸长生仙药相赠,后羿恋妻嫦娥,不忍离弃,故不食仙药,藏于宝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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