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瞒 一



    初晴的心是高兴的。如果边靖一些不好的想法和行为得到血符的限制甚至是扼止,那边靖岂不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么?

    这道血符,或者说伤口的出现,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初晴画符焚灰为边靖止血疗治,直到那血符变成不疼不痒的伤痕。而爱意好像也在这个过程中死灰复燃,慢慢恢复。

    可惜,初晴看不到边靖忧郁的眼神。在他看来,初晴只是因为他身上有长天留下的印迹而愿意重新走近他。尤其当她想看那道血符时,他便对那个没有一丝瑕疵、被她奉若神明的长天横生嫉妒之情。

    白天睡觉和锻炼,晚上上班,初晴的确在这样的节奏中愈加牵挂长天洞主,世界愈是安静她愈加不安焦躁。她闭眼静心,接受来自灵界的些微讯息,所有的讯息都不明确,清晰的只有不安。

    交接班时,上白班的同事越来越频繁地传来一些重大事故新闻。南山路,一辆保时捷突然失控,追尾了一辆大货车,整个前脸撞没了,车主是乾元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送医院了,够呛能生还;寰宇建设集团CEO视察工地时,不小心摔下了电梯井,送医院了,够呛能生还;万和董事长的女儿在振华百货购物时,忽然跌倒昏厥,至今昏迷不醒……这些事件,接二连三,全部发生在正午时分。

    起初,并没有引起初晴的注意。这些集团公司人物离她甚远,她想不到要关心这些,只是为这些人的遭遇感到遗憾和痛心。

    这天中午,她睡醒起床,忽然想吃本市著名的望远楼素蒸饺。望远楼离她的住处很远,在另一个区,奈何食欲旺盛。她迅速收拾了一下,带了些钱,下楼打了辆车,直奔而去。

    初春的街道,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世界明朗而安祥。初晴看着车窗外面滑过的景物,心中不由地泛涌起浪漫了的诗意。但是,当车驶到幸福里立交桥时,彭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她的心境,她循声望去,一辆吉普车冲破了桥上的栏杆,直冲而下,重重地摔在她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虽然司机猛地煞车,她不由自主地向前俯冲,可她还是看到了,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团幽灵般的黑色雾气迅速钻入了那黑色轿车里面。

    这画面如此熟悉,让她想到了小鬼泰迪变成边靖的场景……那吉普车以那样的速度和高度冲下来,砸在黑色轿车上,轿车里的人几乎不可能有生还之机。出租车司机下了车,奔过去救人。初晴坐在车里,明确看到吉普车司机受了重伤,昏迷在安全气囊的那一边。她使用念力将吉普车平稳移到旁边的空隙,目睹这一奇迹的人呆在原地,看天看地四处张望,有如置身梦境。但很快,他们分别聚向两辆车,大声吆喝着试图救人。警车很快赶到了,救人的救人,疏散两边车辆的疏散车辆。车里的人逐一被救出来,送上了救护车。

    每一个被救出的人,初晴都留心观察。黑色轿车里放上担架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个小男孩,生死未卜。

    到了下一个路口,她让司机调头,奔往边靖的住处。门铃按响了十几遍,无人接。

    她又去白义所在的美发店,也不在。店里的人说,他和朋友去海钓散心了。

    她想起来,边靖跟她说过这事。他们今天要去崆峒岛海钓,大概傍晚回来。

    疑云密布在初晴心中。禁不住打电话问同事,之前说的那些发生事故的人有没有活过来。得到的答复是:都奇迹般地活过来了,非常神奇。

    是边靖在故技重施么?可他不是有血符镇压着么?这么多这么密集的事故,如果是他所为,那他现在一定受到血符的惩罚,伤痕累累。

    她拨打边靖的手机,边靖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听了,声音和平时一样,儒雅平和: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我和白义在海钓,很多黄花鱼,等回去炸给你吃。

    初晴想说:我刚看到一起事故,好像有一个恶灵侵入了事故受害者的身体。却说不出口。这是对边靖尊严的践踏。也许是她看错了、想歪了。

    白天事故多了,夜晚却变得平静。子夜时分,初晴按下心头的重重疑虑,俯首认真地做起夜班记录,电台里忽然传来边靖的声音:总台辛苦了!请问要不要吃些炸黄花鱼垫垫饥?楼下同时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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