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杀戮既然开始了，没有达成目的，自然不会停歇。

    方晔心中不是没有疑问：宋波为什么举刀杀人？幕后黑手是谁？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死初晴？

    防范措施因疑问丛生而备加小心。他封锁消息，请来保镖，一个月后，他将初晴接进自己的寓所，仍是小心看护。

    初晴的电话每天都会响几次，其中一个号码每天都会打来。初晴总是表情淡漠地看上一眼，不予理会。

    淡漠的视死如归的表情。

    只是因为她是白色的生物，就要被剥夺生存的权利。还是她的出现，破坏了老厚布下的一个安稳的生态？

    杨飞的父亲，那个老清洁工，是一个偶然的现象么？

    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太有限了。初晴平静地看着每天出现在她眼前的医生，护士，病人，看望病人的人，每一个都平凡无奇，却又好像并非善类。

    她舔噬伤口，静静等待力量的恢复。

    老厚在她家中抽烟。他以为最上善若水、安全无害的女孩，竟然是一条白蛇。这事从何时而起呢？思来想去，灵光一闪，他急匆匆地去海底宫殿找摸沙太挑对质。太挑不在，摸沙老太一脸无辜：这么说，逃走的白蛇吃掉了那个女孩？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定要找出来，除之后快！

    他想找到太挑，燃起火团，找出白蛇的踪迹，但摸沙老太说，太挑云游去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这对狡猾的老骨头。如果发现这里面有他们的阴谋诡计，他剥甲烹肉，定不留情。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一些事情。认为这是由于长久安逸造成的一个危机。

    长久以来，他向城市输送各种生物、不同人类。城市因此变得多姿多彩，魅力十足，他源源不断地收获着财富和成就感。他的臣民从百分之五上升到百分之十，又从百分之十上升到百分之二十……无人察觉，城市在按照他所喜欢方向演进。那些生物、人类在控制之下，他能有效地控制局面。白蛇不同，她独自进化，擅自闯入，后患无穷。

    她看穿了一个老清洁工的真面目，就有可能看穿一个个重要人物的真面目，他的世界就有可能崩蹋。

    他并不急于派出人手去继续剿杀她，这有可能将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更重要的是，探知她的实力，要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置于死地，才稳妥。

    初晴终要回归学校。这是方晔的建议。完成学业是必要的。虽然这无异于如兔走衢。

    重新踏上上学的道路，汇入人流，走上教学楼的台阶，初晴感到身体仍十分虚弱，意志却强悍无比。她警惕着周遭的一草一木，老师，同学。所有人都是可疑的……一天，两天，三天，世间阳光普照，和平友好。

    那个周日，她在方晔家打扫卫生，电话响了，是摸沙。她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失落：你对我关闭了梦境，这太令人伤心了。

    不仅仅对她，初晴对所有人都关闭了梦境。包括长天洞主。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再与谁有所牵连。她只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等力量重生之时，她会离开方晔，他的恩德，会在未来某天报偿给他。

    摸沙说：你斗不过老厚，最好远走高飞。到他势力够不到的地方去。

    她说的是国外。

    初晴只是冷冷地说：请转告老厚，我会让他死得难看。

    摸沙绝望地悲泣了一声，挂了电话。

    初晴知道老厚无处不在。他的化身到处都是，夜晚天花板上急促的声响，幽黑客厅里的窸窣之声，越来越频繁，不是没有来由。

    换作别人，也许会被吓到神经衰弱，起初，初晴也是害怕的，被恐惧感所胁持，不可终日。慢慢地，却感到这些怪异的声响越频繁，她越强大。

    对方按兵不动，无非是对她的实力不够了解。那么，何妨看对方出什么招式。

    落下的功课补起来吃力，但不妨碍她考试过关。第一学年就这样过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