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一 苟见妖邪处,竟有灵明另开



    护竹女只因是驱妖人之后,又习得些手段,因此才做了虓师之主。昔自领了这重任,他们多败少胜,人员骤损。众人无责怪她者,皆知妖盛而人衰,彼所行者,即卵击石,若要捐弃,早叛敌去也。

    而缨无一日不思得大成就之人,救赎众民,若得此圣,岂吝卒长之位耶?前者欲求尼玛衮襄助,亦源于此;今既有孙悟空前来,闻其阴司所历,实为非凡。就她来看,此君不啻英雄之流人物,便起让贤之意。

    木由晃了晃脑袋,无假思索便回复:“万万不可。我今历缘于此,是客也,以客易主,怎是好事?既要吾助力,此事不得不依我,你犹居主位,俺等随行,有用必临,尽力致成。然天下之事,因势进退,倘若我战未济,亦勿相怪也!”

    缨听少年无必胜之心,心中不免一紧,而观今之状,确是彼强我弱,故也可信,反倒显得这人是个谨慎者,莫肯夸言。

    为令他百无禁忌,女子即执手,道:“我打有记时,每日皆惶惶。众长辈与妖魔为敌,吾以孱幼而终日惕惕。稍长后,自认几分功夫在身,终可无忧,孰料遇大厦之倾隳,而己身之渺渺。今闻君携威神而来,心服以为神主。若能解吾心病,纵万世相随,又岂会退转?君未至时,我愿殒身而不见血晦;君既来之,我愿殒身而换得光明!”

    此言一出,那木由纵天性疏朗之辈,亦不觉动心。自有生起,未有何者对他有此旺念,牵挂如斯。

    他望向远处,营地里稀稀疏疏,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芸芸诸众们,依旧拿着高耸的耕具,只是这次,他们被称之为“士”,而手中锄地之物,也遂成了“兵”。

    热闹奴属于他人。真正之猛将,终要被淋漓的鲜血警醒,于是常伴于无尽的征途。

    三两群童跑来窜去,肆意挥霍剩余生涯;帐边妇女穿针缝线,面或安静容或愁苦;残缺老汉辛勤耕农,无笑无声泪已尽流;排排将士列阵前行,捉枪攥兵衣衫碎陋。

    众若远行之僧,留下的传奇怎多彩、再迷人,终写给自己经历的,却仍是“一山放过一山拦”的奔袭,以及茶凉言尽、月上柳梢的归途。

    孙木由孑然一人,虽少牵挂,亦无充盈,一时无言,沉默良久,唯思当绝力而战。

    …是日,夕阳余晖满盈,将连绵云海烧得通红,如若漫天皆膨胀之血管。那些军卒仍在操练,百胜等人虽少了些神术,然武器精到,兵法谙熟,故而也能训得好兵。只是自大战之后,他们蛰伏于此,迟迟未敢妄动,以免全军覆没,火种断绝。

    盖因木由加入,缨觉久拖则衰,不如早些商议出计划,打个翻身胜仗,也好一涨士气。少年闻之,深以为然,几人便聚在一处谋划起来。

    而今庆峰国全境已陷妖众手中,残地或有余部正同妖邪周旋,但各自为政,难成大器。那群魔对庆峰国之役是深思熟虑,早在入侵前数十年,它们已盯上各方大能,故而浩战爆发之际,首当其冲的便是驱魔者大军,一时几乎死尽。

    你道捉妖人中也不乏存手段的,怎地就败得如此迅猛?只因队内也互相不协,妖众又从中挑拨离间,惹得诸兵内讧,比他们自己动手灵快得多。也正缘此,缨等在濒死之际,宁肯远求飘渺的尼玛衮,也再没去尝试联络幸存的驱魔者。

    护竹女曾亲眼目视一班曩昔共同降妖的所谓能人异士,临阵倒戈,成了妖邪大军的引路贼。自负重伤后,她已然变了性情,对于同属,最觉不可信,早存下提防之心。

    他几个商量多时,终还是木由定了主意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如今我等虽离京城不远,却多时未曾踏入,彼卒有何进度,一无所知。如此似盲人摸象,怎敢贸然出击?须暗派密探,得些消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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