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火之精

    也不晓得是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确是在元始天尊这儿了。

    小道童匆匆跑去汇报天尊，没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一大拨人就出现在了我的床榻边。

    “那无妄海竟将你伤至此？”说话的正是普贤菩萨的白鹤，名曰帝江，乃是四翅六爪鸟兽，归红磷鸟氏族。

    “你看他这个样子，哪是无妄海伤的，分明是他自己伤的。”普贤把帝江往身后一拉，隔开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好让众人都看看，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我也没好意思说句不是，算起来也算是自己把自己伤的。

    融烈炎海和栖海牙的时候，那冥王死活地不让我靠近海的边儿。我没法子，又有些着急，就拿龙骨鞭抽了她几下。冥王既能成为冥王，自有她得道的本事。那几鞭子出去，几乎鞭鞭有一半的力量落在了我的身上。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说起来都略有些丢人。

    最后实在没辙了，就把元始天尊得道时，衍生出来的，后来在我得道晋升神的时候赠予我的白玉扳指给套在了冥王的身上。

    这扳指自元始天尊开始修行时就一直陪伴着，其所见所长所识所化都不是一般神仙所能企及的。困不了长久，能困个一时也是可以的。

    后来，又是给玄晶冰棺渡法力，又是半道从无敌谷跑出来，听了文殊的话又血气攻心。这一桩桩一件件说起来也倒是连接的紧密。

    “可是天尊渡我法力救了我吗？”现下，我竟无一处不舒服，不由得心里由衷地感激。

    “你不知文殊给你吃了什么吗？”这时玉鼎真人才一脸担忧地开口。

    文殊菩萨确是给我吃了一颗什么东西，那时候精神已经不济，想着总不是害我的东西，也就没深思，吃了。现在看来，这东西还大有来头，起码身上的伤是被治愈了。

    我也不隐瞒，直接摇了摇头，说不知。

    之后，除了元始天尊在一旁皱眉之外，其他人全是面面相觑，好似在商量着是否要告知我事情的真相。

    我转过去看了眼帝江，只见他也与我一般，无措地看着其他人面面相觑。

    “那是，陆压离火之精的元神。”

    到底是谁告诉我的这句话，我也没仔细看着记着。

    总之，后来，据连鸟所说，我是发了几个月的疯。具体是怎么疯的，没有人告知过我。偶尔从某些未受严苛教导的小仙娥身边经过时，会听见她们小声说，我又哭又笑地惊扰了整个上清境，甚至昆仑墟和蓬莱都略有耳闻。其他地方自是更不必说。

    再后来，我就进入了嗜睡的轮回里。

    几百年都沉在无敌谷不吃不喝只睡。因为在梦里，我才可以看见陆压。看见他远远地在花丛间对我笑，看见他拿着零花向我求婚，看见他坚韧地替我守护归墟。

    偶尔思绪也会飘向那几世的轮回里。

    比如第四世，生来便为男儿身。虽长相极美，且有女子的柔情，但偏生病体羸弱，成日以药养命。纵使是遇见了陆压，也在没几天后，消弭于世了。再比如第五世，也是生为男儿身。早早地便遇见了陆压，也是一副劝我复身的言论。我只当他在胡言，却依然视他为兄弟。那时候，已是汉朝末年，各封地战争不断。我身为汉朝的一员武将，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奈何皇帝太过无用，虽无小人谗言，但终是战死沙场。

    轮回的几百年里，陆压从未逼我做过选择。只是告知我，愿不愿意回去？

    想来，那些复身的方法，在我轮回的几百年里，也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过了几百遍。

    从无敌谷出来还是因为帝江。

    那天，我正梦见和陆压在归墟入口不远处的清溪附近探讨乐理。这条溪还是第七世时，偶然外出的时候发现的那条带有乐音的溪。就听见整个世界响彻着帝江撕心裂肺的吼声，声声扯破嗓子的痛。都这么大动静了，不去处理一下，想必接下来也是睡不好的了。无奈，我就睁开了眼。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帝江一边啼着血咳，一边还准备继续下一个回合。

    “我出来了，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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