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终于见到好日子(36)



    “员工名册上写的您是仓库主任,您自己怎么说不是呢?”

    “仓库是归我管,但我不是仓库主任。”

    “这话怎么说呢?”

    “公司说后面对我会有考虑的。”很明显,老颜心里还在盼望什么。

    “公司说的,是小洁吗?”

    “不是。”

    “是董事长?”

    “不是。”不是小洁不是董事长,我已猜到老颜说公司说的“公司”是指谁了。

    “伟叔说的?”

    “嗯。”

    接下来,从老颜话里知道了他去工厂时,伟叔曾对他说,上海公司的事老板交给他(伟叔)来管理,他有权决定上海这边所有的事情。而他对他(老颜)很信任,要他对公司的事多关心,他可以随时单独地向他报告上海公司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洁的。

    老颜信了伟叔对上海公司有生杀大权的说法,他甚至感觉得伟叔都有让他取而代之洁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要一说到他是仓库主任一职时,他坚决不认的原因了。

    很明白,伟叔把他的那一套手法又玩到上海来了,老颜是不知道他的厉害的,窝着私心的他成了他在上海公司的耳目,把洁的一言一行(自认为好的与不好的)统统地从电话线上同步输进伟叔的耳朵里。那时手机话费是昂贵的,我问老颜如何承受得了,老颜透露说他的手机费是伟叔在工厂里给他报销的。

    伟叔老颜是同龄人(我也是),尽管个人具体环境经历有所不同,但都是那个同时代的模子里脱出来的坯子,观念与行为模式上有着共同点,都对眼下年轻人的想法做法看不惯。老颜小报告里说洁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很是对上了伟叔的口味,更让他对洁的看法好不了(之前在工厂饭桌上听闲话就有这种感觉)。

    老颜有没有可能替代洁呢?此时,尽管我还没有与洁见面,但我已可肯定地说,老颜是不具备担任上海分公司这个经理职务的能力的。说到洁和公司的其他年轻人,颜对他们做得差不多都是看不惯,谁都不如他,整个公司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为老板着想为公司出力的。但他又对自己骑着自行车在风里雨里送货的辛苦很报怨。还有他的谈吐中没有任何专业管理概念甚至都没有一个管理性词语,给我的感觉他的能力只在劳力层级,远没到企业管理者的素质水平上来。

    “伟叔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报怨了半天的他,仍没忘记问我他关心的事。

    伟叔不可能误判老颜的素质能力,在伟叔的脑瓜子里“由颜代洁”这事怕压根连影子都不存在,而他却画一个“大饼”给他,让他傻子似的眼巴巴地等着这子虚乌有的事,我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没有呀。”心想要不是来了上海,我还真不知他是哪儿的老几呢。“可他电话里说…让你找我…”“是要找每个员工谈话的。”“怎么会是这样?”他不吱声了,一脸的失望。看他失落的样子,我更觉有必要挑破这事,让他死心。

    “您来公司之前在哪里做?”我转了话题。“工厂。”“生产什么的?”“螺钉螺帽什么的,属于小五金。”“全民企业?”“大集体。”过去为安置就业,街道会办一些作坊式的小工厂。“工厂多少人?”“一百多人。”“您具体是做什么?”“干了十几年的工人,后来当了车间主任。”“您文化…?”“初中。”我们这个年纪的当年都得上山下乡,差不多都没像样读过书。“后来自学吗?”“顾不上了。”“车间主任是需要懂管理的。”“车间就二十几号人,懂不懂的也就那么会事了。”“现在搞营销,也需要学点市场方面的知识。”“天天给店铺配货就够累了,没精力再学了。”很明显,老颜没有学习习惯,对学管理也不感兴趣。

    “如果您来管他们,”我手指划了一个圈(意思是楼上这些人),“他们会服您管吗?”“他们都会电脑…”他不会用,“他们都能写…”他也不具备写的能力。

    “如果您带人去商场谈判呢?”“商场怕是不会认我这个大老粗。”“如果您来管理店铺呢?”“店里的小姑娘嘴巴都老厉害的。”

    “您觉得您货品管理的怎样呢?”“这个是我行的呀,进多少销多少存多少,哪个店铺缺啥货,我心里都清楚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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