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终于见到好日子(35)



    在员工名册中,“雅姐”是女性中年龄最大的,四十七了。所以她能把阿蓉称呼的“洁姐”叫“小洁”。从她的谈话中得知她算得上小洁的师傅了。她说洁本不是做卖买的,从一所中专学校出来分在派出所(估计是街道派出所)管户籍,干了没多久,觉得那个工作对她来说就那么回事了,再看身边一些人做生意都赚了钱,干脆辞掉工作,跟一伙朋友捣腾起服装生意来。当时的老国营商场因体制原因早已经搞不赢个体户了,就把场地对外出租,洁把她的服装从跳蚤市场(地摊)搬进商场(租地盘)来卖,当时就是找她帮忙的。两人相熟之后,洁常为生意上的上的事找她帮忙,她都没有推辞过。

    再后来(1993年前后),境外百货机构陆续进入大陆,抢占“上海滩”,他们或联营或租用或收购老国营商业的场地,将其改造成大型及至超大型的连锁性质的大卖场,将境外各种牌子商品弄进来,完全颠覆了大陆传统商业模式,也给大陆城市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各类机会。

    就是这个时候,洁这个当时年龄算轻,又算是读了几年书的,又加上有做了几年生意的经历,这些凑在一块就成了在当时所谓的“精英”身价,忽地一下,由“个体户”摇身变成了洋牌子在上海市场的代理人(其实并不一定比自己捣腾服装更赚钱,但场面和脸面上还是光彩多了)。相比之下,而她雅姐这个商业老职工却因文化年龄等等限制,洁那样的“春风”她是得不到了,虽说之前她可称洁的师傅(至少可称师姐),而今也只能倒过来跟着小洁屁.股后面跑龙套了。

    小洁也不会放手这个曾经帮她的大姐。这个大姐在店铺专柜混了几十年,现场琐碎事分分钟就能搞定,她少不了她。所以,不管小洁换到什么牌子去做,都还是要拄着她这根用顺了手的“拐杖”地。

    而她也情愿跟着小洁做“马仔”,自己在这个年纪,当时在大批下岗的就业困难的形势下,她能平稳地吃上碗饭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跟着一个精明能干的又不让她吃亏的小妹干,这也实属自己的幸运了。因此,对小她十岁多的小妹,她是心存感激,自然为小妹多出力多跑腿也是无所怨言的。

    和雅姐的谈话时间长不了,阿蓉拿了她要的材料过来,她就急急地走了,小洁还在商场招商办公室等她呢。

    我没有再马上叫其他员工过来,起身到厅里走走。

    只见对着楼梯的另一头,一辆自行车支在那里,之前我上楼来时肯定没有这车在那里。这车是载重的那种,后轮两侧带折叠行李架的,至少有二十个鞋盒用绳子绑了架在后面。

    我好生奇怪,架这么高的东西,这车是怎么弄上来的。

    正纳闷,一个黑脸中年男人从一小间的门里出来了,他从那头看见了我在看他,他只朝我这里瞥了一眼,就去解那车后面捆鞋盒的绳子。突然,我认出这人去过南粤工厂,在伟叔办公室碰到过两次,他老是背一个样子土气的人造革的黑挎包,让我以为是哪家供应商来找伟叔要货款(来工厂收款的都喜欢背这样一个包,也许是用起来方便,也许是为了钱的安全而故意用这样一种不扎眼的包)的。现在那个人造革挎包正斜挎在他的肩上。想不到他竟是上海公司这边的,怪不得当时伟叔对他ting客气的。

    已经不用猜测了,上海公司这边花名册上那个五十岁的仓管主任颜师傅肯定就是他了。我快步穿过大厅走向自行车那里,“您好,颜师傅。”我很热情的与他打招呼。他抬起头来,却是冷冷地看我一眼,没有任何回答。这让我有些糊涂了,莫非弄错了?“您不是颜师傅?”我不敢再那么肯定地问他。“我老颜。听见你叫我了。”他的语气像是就是非要与我生气一样,呛得我摸不到头脑。

    “颜师傅,您…?”“有话你快说,我还要赶着给店铺送货去。”他的语气依然是硬梆梆地冰冷。“我想找您聊聊,可以吗?”我用征询的语气问。“你不是已经找他们谈过了吗,还找干什么?”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噢,我们这次来,要听听每个员工的想法。包括您这个仓管主任。”“不要叫我仓管主任,我不是仓管主任,你从哪里听来的呀?”“员工花名册上写的呀。”“反正我不是仓管主任,你不要叫我仓管主任好了。”他坚决不承认他是仓管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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