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天堂那个方向去(11)



    尽管这房间从光线到空气再到卫生间的条件都给人的感觉不愉快,可毕竟是一来到南粤打工就能有住的地方,何况这还是伟叔按经理级人员待遇给予照顾性安排的,就是这条件再不好,伟叔所做的也够意思了。那些普通业务文员和车间工人还得不到这待遇呢。这么大面积的房子住三个人应是宽敞的,至于空气不好,光线不好,卫生间积水这都是住的人自己不爱惜造成的,而工厂并不小气。

    这房间也没电表也无水表,看样子用水用电没有限制,如果这些费用都由工厂承担,几栋宿舍楼一个月下来电费水费怕也是惊人的。像这样放开员工生活用水用电不计较费用,这在内地私人企业是根本不可能的。给我的感觉是,沿海这些外资工厂一定是赚到了大钱,否则是不敢这样放松成本费用管理的。显然这家工厂在成本费用管理方面是有较大空间的。

    我把行李打开简单地铺好床,时间也过了十一点半,我离开房间回到写字楼,没去伟叔那儿,而是等子林带我去吃午饭。写字楼大厅里以柱子为界分隔成若干业务区,子林坐在柱子上标有“材料供应科”那里,正歪着脑袋用脖子侧夹着电话筒讲电话,右手旋转一支铅笔,左手翻动桌面上一摞纸,眼眼望向天花板。他背后有个椅子空着,我轻轻走过去坐下来,没有惊动他。他在聚精会神地说电话,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小声,是那种腔调很不对味的白话。

    这时离十二点只差十几分钟,车间工人下班队伍长长地走过写字楼门口,杂踏地脚步声传进大厅里来,可这丝毫没有引起写字楼里的注意,他们依然精神集中的各做各事,没有人抬头更没有人朝门外张望,就像根本感觉不到门口上千人正在走过。

    我望向其他几个业务部门,那里也有人在打电话,奇怪,不分男女,也都同子林一个姿势-电话听筒夹在脖子上。这可能是南部沿海外资企业的一种“时髦”姿势,在内地无论是国营企业还是私人企业里都没有见过。如果内地有人用这个姿势打电话,一定会遭“口水”淹,会说这人“得瑟”的简直不成样子。可这儿却是写字楼里流行的一种“时髦”。

    十二点都过了十几分钟了,写字楼里的人才三三两两地离开办公楼。子林好像不知道我坐在他后面,仍在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查资料,忙得不亦乐乎,好像根本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他忙我也跟着挨时间是没必要的,我不知是否要提醒他一下,因第一次在工厂吃饭,最好还是按伟叔说的让他带我去。

    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在他身后晃来晃去,我想他应该是看到我站在他身后的,终于他明白过来,“噢,噢,我还要带你去吃饭。走,走。”他放下手上的资料,就往外走。我跟在他后面,走上住的那层楼,他朝里端一指,说,“最里头那一间就是吃饭的地方,我就不过去了。”“到了吃饭时间,你也一起进去吃吧。”我说。“我事还没忙完…..”他边说边急急忙忙下楼去了。

    这上面是下面一个多跨房屋建筑的二楼楼顶,经理人员宿舍只占楼顶南边一条位置,相对的楼顶北边是一排房子的背面,在南北两楼中间有十米距离形成了一个楼顶院落式平台,可供住在上面的人室外活动。我顺着平台向最里面走去,吃饭的地方就在最里头的那一间。

    我来到了最里头那间房门口,看见里面有两张圆桌,一些人正围坐在那里吃饭,脸朝门坐的一些人很快就看见了我,他们都用陌生眼光瞪过来,那眼神似乎是在问,“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跑这来了?”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上立即感觉躁热起来。这些人的诧异惊动了正背对门吃饭的伟叔,他回过头来看见了我,他眼神也是十分吃惊,而且像是很生气,问我,“我让子林带你去吃饭,他人呢?”从伟叔不快语气和脸色,我料到可能这儿不是我吃饭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子林带我到楼梯口,他就下去了。”“他搞什么名堂?你再去找他。”伟叔明显是生气了。里面那些吃饭的不管是脸朝门坐的还是背朝门坐的,都在朝我望,还叽叽咕咕用白话不知议论什么。我没有想到第一天在工厂吃饭,就为这点事让我无比难堪。我恨不得立即调头走掉。估计是血压突然窜上来了。两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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