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弦易辙当老师(24)



    在他的父母到学校后的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在学校大会议到,学校以邵主任为代表与柴火父母协商他们小儿子火化及相关事项。他的哥哥领着他的父母来到了会议室。柴火的几个老乡同学也被叫到会议室,以便他父母问起出事当时情况,这几老乡学生可以当面回答。事先邵主任已给我打过招呼,我只作为班主任参加旁听,不发表个人意见。

    柴火的父母年纪并不老,可能还不到五十岁,因长年田间劳作,看上去他们显得黑瘦,与城里的同龄人比还是出老得多。他们是最普普通通的农民,很少走出过家乡的山区,如果不是小儿子出事,他们是不会想到要来省城的。钱对于大山里的农民是十分珍惜的,出门坐车可是要花不少钱的。他的父母眼睛都是红的,上午邵主任陪他们去看过他们已离世的小儿子的遗体,他们是无法抑制失子的悲痛的,必然要为儿子的死亡痛哭。此刻,他们眼里还是不停有泪水打转。他的父母话实在不多,需要说话时,他们也都是拘束站起来点头又坐下。看样子他们不是会大吵大闹的人,在这点上他们与一些农村人不同。

    一切都是柴火的哥哥出面。他哥哥早已成家,因他说到的小孩四五岁了,但看上去他自己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也不奇怪,农村人结婚是要早一些的,偏远农村更是这样。

    正式协商开始。他的父母已经知道柴火出事详细过程,也就不再重复说起那些让人伤心的事。邵主任就开门见山地提出明天将遗体火化,问他父母哥哥有何意见。他的父母不说话,还是让他们的大儿子说。他的哥哥就说他父母养他弟弟二十年不容易,本指望供他读书学本事,好赚钱养家,没想到来这个学校读书死了,这让他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问学校能不能给点钱补偿。

    事先学校已研究给点钱他的父母。邵主任就让他哥哥提个数字,他的哥哥就说了。他开口要的还没有学校准备给的多。邵主任也就没有为难他们,就把学校定的数字告诉了他们。本来一直不说话的他的父亲,见学校做事挺大度,就朝邵主任说起感激学校的话来。

    他父亲还说,他的小儿子不甘心在家务农,一心要到外面去做事。他劝他不要心太野,祖祖辈辈都能种田,他也应该种田。他不希望儿子跑远去做事,他担心他们出去就回不来了。不知这“出去就回不来”是指什么,是预知要出事吗。他没有给钱他小儿子出来读书,是柴火自己跟着老乡在外打两年工攒钱来读书的。却不料被他父亲“出去就回不来”给说中了。他的家人没有纠缠学校。按说好的日子,柴火的遗体被火化了,也没有追掉会或告别仪式什么了,是学校总务部门陪他的家人去办的,事后就从那儿直接乘车返回家乡去了。柴火的事结束了。

    柴火的事处理完的第二天,我总算可以舒口气了。这一天从上午开始,我就不打算做什么事,只想随心所欲散漫一天。也算如我所愿吧,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没有人来打扰我。正当轻松的一天就要度过时,办公室门口来了一个三十来岁胖女人,她是我见过的。前两天学生外出考试租车其中的一部,她是那车上收钱的。一到门口她就开始像个泼妇似的骂起来,“哪个是画画的班主任?坐老娘的车不给钱,没门!”画画的班主任不就是我吗,没少她钱呀。我是和她开车的男人谈好价钱,当时这女的就如数收了钱,现在怎么闹到办公室门口来说坐车不给钱呢。是我听错了还是她搞错了。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没人理她,我也跟着不搭理她。她一看没人理她,骂得更凶了,“学生耍赖,老师也要耍赖吗?这么不要脸。”

    她骂得实在难听,其他老师也朝我看过来,好像他们拿定这女人是来找我的。我也觉得不能不理她了,就说,“我是画画的班主任,我没少你的钱啊?”她的车不只是我租过,其它班也租。她对租车的人并没有太深印象,见我回答她,她楞怔了一下,马上叫嚷起来,“你就是那个不讲理班的老师?”这么难听的话我听着十分不舒服,她这副德性让我很厌恶。本来她胖脸上一对大眼睛和秀气的眉毛是能讨人喜欢的,要不是她撒泼骂人,我不但不会觉得她难看,还会觉得她有棱有角的嘴唇挺标致。这标致的嘴唇本是用来说动听语言的地方,可此时,它却不断地往外喷着恶毒。“这学校的人不要脸,耍赖不给钱,出门被车撞死。”其他老师听了气不过了,冲那女人说,“我们都是这学校的人,怎么不要脸啦?”“你们的学生坐车不给钱,就是不要脸。”我拦住其他老师,问她,“你说一下,到底是哪个学生坐车不给钱?”她一直没进办公室里来,抬手朝对面走廊角上的教室一指,“就是那个画画的班上的。”“租车的钱是我一起付给你的,怎么又来找学生要钱呢?”“还有四个人没给钱。”“我们是包你的车,还收什么四个人的钱?”“有四个是半路从另一个车上下来拦我的车上来的。”“哪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上呢?”“他们拦着车不让走,说是他们几个好朋友在我车上,非要坐一块不可。我说上来可以,要加钱,他们说身上没带钱,有一个人写了欠条给我,说回到学校就给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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