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弦易辙当老师(4)



    

    美岭区人口密度小,建筑物也都不高,大多是三四层的房子,山区丘陵地带,用地非常宽松,因此道路都留的非常宽,小巷子比城里的街道还要宽。我家就住在一条宽宽的巷子路边上的一个小院里,小院里也只有一栋砖混结构的四层小楼,而且这栋小楼就只有一个单元,我家住一楼,阳台就在小院的地面上,进小院门第一眼就看到我家的阳台。我透着前面的窗子也直接可以看到人们进出小院门。人要是来我家,即使对这块地方再不熟悉也是很容易找到的。

    我上午给学校留了联系电话及地址后,就回到家中等待,我还以为真要像那位中年女老师说的,要等上个一两天。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我听到小院里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走到阳台一看,是一位戴眼镜的老年女性,站在院子里在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只见她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的眼里都要发出光来了,直直地瞪着我,脸上表情也在急剧地变化。突然她亲切叫道,“你是小牛!你不认识我了吗?”能叫我“小牛”的一定是我过去最熟悉的人,她的音容相貌太熟悉了,可她是谁?这又完全陌生了。也许是年代隔的太久了,大脑数据库中关于她的记忆数据早已变得很浅了。

    她没有马上告诉我她是谁,她渴望我认出她来,“你往小时候去想…..”“小时候?您是……?”我的脑电波瞬间穿越时空回到了三十七年前,“噢,噢,天啊,您…您是…潘老师?”“我就是潘老师,你万万没想到吧?”“哪那能想到啊!三十六七年过去了,突然在这儿见面,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潘老师是我小学三年级和四年级的班主任,她教我们语文课。在四年级下学期时她从我们班主任岗位上被调走了,那时小孩子家也不谙师生之情,对老师去了什么地方并不关心。

    我赶紧将潘老师让进家里坐,为她奉上茶。潘老师留给我的印象是深刻的,在周田小学的女老师中,她不算最漂亮的,但却是最端庄的对学生最有母爱的老师。在《流淌的岁月河》第二章,我曾写到学校有一个当地农民家庭出身的男老师把家里的尿桶拿来搁在教室门口,让男学生往里尿尿,他下班时挑回家浇菜地。三年级门口也放了一只尿桶,这天下课我一出教室就对着门口的尿桶撒起尿来,突然有人从背后扯我的裤子,让我差点尿裤子里,回头一看,没想到扯我裤子的竟是潘老师(那时她也就二十多数),她笑着朝教室里同学喊“大家快看小牛拉尿。”那次差点没把我羞死,以后再也不好意思在那儿撒尿。小学时我因蛔虫引起胆病,经常上课时发作疼痛,潘老师总是好言安慰,并允许我趴在桌上听课。这和其他老师严厉完全不同。小时家里太穷,被一些老师看不起,潘老师却不会歧视我。她是唯一去过我家家访的老师。当时我的成绩在班上排中游偏下,这个成绩让我在班上挨批评,可潘老师家访时却不对我娘说我成绩差,她反而说我是个让老师喜欢的孩子。曾让我大受感动。也因她的话,我真的开始在意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名副其实让潘老师喜欢的好学生。我变得对老师更有礼貌,不论是校内还是校外,当碰见老师时,我都会主动地说“老师好”,每当潘老师听到我的“老师好”时就会给我赞许的目光。我习惯性的说“老师好”也让其他不太在意我的老师对我的眼神变得和善了许多。

    凭她给我幼年时留下的慈爱印象,刚才一见面我应该首先一眼就认出她来,可是我没能做到。首先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在我这个完全不为过去熟人所知的“家”的位置,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其次是我记忆中的潘老师一直是三十七年前她二十几岁端庄美丽的形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今天站在眼前的六十来岁妇人与记忆中的那个年轻貌美的潘老师联系起来。有这样两个理由,也就不能怪我认不出幼年待我如母的潘老师来。

    潘老师对我的记忆也与我对她的差不多,她说,“要不是按学校教务处给的住址找到你家门口,在大街上就是碰上一百回也不会想到是你的。看看,现在你也到中年了,可我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最喜欢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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