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道,又陷“乌龙”(49)



    

    这次意外事故造成了两死三重伤的结果。办采石场要营业执照,办采石场还要采矿证,爆炸作业还要特别许可证,这些证他都没有,有的证他连知都不知道,完全属非法开采。他雇的外流工都没有爆破操作证,完全属非法用工。一次死两人重伤三人属特大责任事故。

    连赔带罚,他不仅用光了家中所有的钱,还欠下了三十多万元的债。因触犯刑法他还到牢房里蹲了一年。欠下几十万的债,他还要去坐牢,老婆也吓得与他分手了,几岁的儿子也被老婆带走了。

    从牢里出来后,他觉得罚款坐牢都是冤枉的,因为村里以前打石头的从来都没有人办过什么证什么照的,为什么到他头上,就执照特种证的一大堆的要了。他去政府上访要讨说法,人家把国家法律法规摊在他面前,他才知这些法律法规就是他承包采石场前后几年陆续出台的,他只能自认命运不济了。

    他不能再在上访上浪费时间了,他要尽快赚钱还债。就这样他到这儿来打工了,用他是因他会泥匠又当过包工头,很适合与这儿的包工头打交道。他说他今后要老老实实打工,再也不想当什么老板了。我问他公司给他多少工资,他说一个月两千。我心里暗暗为他叫苦,凭一个月二千块钱工资,他这辈子还能还上那几十万债吗。

    听大李这样情况,老沙说晚饭钱不能要他出了。可大李却坚持要付,说,“欠几十万我都不在乎了,还怕几瓶啤酒钱。”真是应了那句“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老话了。不过,这也得看是谁了,要搁我头上,怕是得被这几十万块钱数字压也压死了,还能有心思喝酒。

    其实,大李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有心理承受力,他已是无奈,只是故作轻松罢了。在工地上他总是发傻,有时正与别人说话就走神了。他在老沙他们大房间睡,经常见他后半夜坐起来抽半宿的烟。他来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向我和老沙提出来要走。问他才来几天怎么就不干了,他说照这样干他永远也还不上债,还是得去包工程,只有那样才能来钱快,才有可能把债还清。还说他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的生活竟是这样的,吃,不知在哪儿吃,睡,不知在哪儿睡,这还不如在牢里蹲的日子呢。他信誓旦旦说“再也不想当老板”的话才几天就作废了。他就像头顶上的一小撮云,刚飘来就又飘走了。但愿他能再尽快赚到大钱,把债还清吧。

    大李离开了。没几天,小邱家也来电话了。他哥告诉他,县里增加退伍兵安置,把他的名字下到公路部门了,要求三天内到单位报到,过期不到视为自动放弃。这个电话让小邱很纠结,回去报到吧,说不定就分到县下面的养路段当养路工,那还不如打工自由,还能多见世面。要说放弃吧,这可是政府给的唯一机会,丢掉了可就找不回了。

    基于他对我的信任,是去是留,小邱找我给他拿主意。说实在话,当时在国营企业改革乱哄哄状态下,我对他的“安排”前景并不看好,估计他就是现在进去了,往后迟早也是下岗的,到时还是得出来打工,倒不如现在就顺着打工这条路走下去,几年锻炼下来,说不定就走出一条路子来了。他是否放弃政府给的安置机会,我是不敢替他做决定的,毕竟一个现成的就业机会在眼前,不妨回去报到再说,不行就把关系挂在单位,人再出来打工就是了。我把两种意见说给小邱,他还是选了后一种。他向我和老沙说好,他先回去看看,如果感觉安排不理想,他会三天内再回来这里,让我们先不要给公司说他辞职。他走了,三天后他没回来,五天后他来电话说单位安排他当了司机,他不回来了。小邱离开后,我们来的人里连一个“兵”也没有了,就剩老沙老陈还有我这三个“总”了,正如老陈乌鸦嘴说的“哪里要的了这么多‘老总’”。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我们仍然没有得到发工资的消息。我们在这儿打长途电话不方便,除非紧要事,都不愿张口索要电话机钥匙。因此对公司那边的动向,都是公司打电话过来时,我们才能知道一些。身上没钱可真不行,起码得有饭钱才行。老沙总说他是从女孩那儿借的,也保不住他从包工头身上‘敲’点小钱用。从没听过老陈抱怨没发工资的事,当然不太发牢骚也是他的优点,不过吃饭总得用钱吧。所以我怀疑他在背着我们,利用工作上与这边财务打交道之便也有小名堂。不然就算他吃得再节省,总不进钱,他又凭啥撑得住呢。说来说去,在钱上,最死的一个也就是我了。唯一办法,只能回家找老妻讨要了。我打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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