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道,又陷“乌龙”(48)



    

    小邱跟着老沙走了,老陈也一人走了,他们都要到半夜才会回来,在这几个钟头里,我一人留在了这山脚大路边的出租房里。其实,这路边修车档的房子是不适合租来居住的,门外不知通何处的公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的噪音,白天听起来还没觉得太吵,这晚间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上坡重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要把这房子给震倒似的,神经衰弱的人是不要想在这儿睡得着觉的。

    不过,这儿又是在巨大噪声与极其安静之间,撞钟式的来回交替的。有车过时震的人心慌,无车过时又死了般的沉寂,因为这儿就这两间修车店,远离了街市的喧闹,也没有了晃眼的灯光。后窗外几步开外就是陡峭的山壁,黑魆魆像巨兽卧在那里,不禁让人害怕会有爪子伸进屋里来。没车过时的沉寂带给人的心理压力,还不如有车过时噪音让人更能接受。

    尽管这小间门窗都关了,但仍不能阻止蚊子与人共同生活在里面,几只蚊子在我面前自由地滑翔。我不知老陈是怎样对付这里的蚊子的,没有蚊帐,也没见燃蚊香的痕迹。此时在这个房间里,我是它们唯一的晚餐提供者。我不能由着蚊子在我睡下后任意地在我身上吸血,必须在躺下前把它们先消灭了,就追着它们拍打,可房间里的灯泡功率太小,在昏黄光线中,它们使出障眼法上下翻飞神出鬼没,肆意戏谑我的笨拙。我简直拿它们无可奈何。

    我想起老沙他们那边的蚊香来,过去拿了两盘,又把地下烧剩的短头都捡了,顺手把他们还没用完的打火机拿来,先将那些蚊香短头都点着堆在一块用浓烟熏蚊子,接着又把两根整蚊香点好支在床前空地上,我怕蚊子却不怕被烟熏。做完这些后,我放心的上床躺下了,也许真如老饶所说的,床才是人睡觉的好地方,我竟在汽车过往噪音伴奏下,很快地睡熟了。

    后来,我被响声给吵醒了。是老陈回来了,迷迷糊糊中我看他不停地用力摔门,门板撞到墙壁发出的“嘭嘭”响声,好像发了神经似的,我欠起身说,“你疯啦,半夜摔门?”“这么多毒烟,你想死啊?”原来他是嫌弃房间里蚊香烟,正在用门扇扇风把烟赶出去。我歪头看了下床前的蚊香,也全被他踩熄了。“你把蚊香弄灭了,蚊子不是要叮死人吗?”我生气的对他叫。“还不等叮死就先毒死了。”他顶过来,手还在不停地扇门。“你这是歪理。”我又一句过去。“你没听说现在蚊香都用‘六六粉’(剧毒农药)做的?”他又顶回来。

    老陈不让点是有理的。我也早听说一些蚊香作坊在原料里面掺‘六六粉’来提高蚊香驱蚊力,这种蚊香对人健康危害性肯定存在。所以老陈宁可让蚊子叮也不点蚊香。两人住同一房间,一个要点一个不让点,总要有一个人让步才是,我翻身朝墙不再搭理他,他知道是我让步了。他也不再摔门,取了毛巾去屋外洗脸了。

    那一晚,我并没有因为与老陈争执影响后面的睡眠,我甚至不知道老陈那家伙是什么时候睡的,老陈睡觉好像不会打呼噜,因我对他人的呼噜声特别警醒,只要同室有人打呼噜我便会睡不安稳。

    当我再醒来时,是被农用车柴油机发动的声音给吵醒的,这时天已亮了。一墙之隔的前半间就是修车场,农用车就停在那里修,这时农用车发动机的烟气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我立刻感到头晕胸闷,可老陈仍然蒙头在睡(我想他也醒了在装睡)。

    我跳下床往外跑,听我开门,他头裹在被单里叫,“关门,关门,一大早就起来吵死。”发动机尾气才真算得上是毒气了,这个他倒不怕了。好在那个农用车空转了一会儿就开到外面去了,要是在里面再转久一会儿,老陈老沙小邱这几个家伙怕是都要让毒气给报销了。

    这天中午,老沙告诉我,渤上午让他手下的那个施工员通知包工头到他那里去支点钱了。我知道昨天给他说的有效果了。接下来就等华总答应股份比例调整的事了。

    这天下午,公司在省城新招的那个人找到工地上来了,是从省城搭乘长途班车过来的。他身材清瘦,皮肤偏黑,好像是常在太阳低下晒的。当即我们都表示欢迎新同事的到来,他自我介绍姓李,三十六七岁,家就在省城边上那个县城。小邱一听叫了起来,李与他在同一个县城住,两人各自报出自己的亲戚朋友的名字,竟有相互认识的,为此两人也越说越近了,末了小邱还把李叫起大哥来了。他比老沙小个一二岁,我们索性就叫他“大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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