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道，又陷“乌龙”（30）
我问，“烧饭的用具在哪里呢？”“没烧了，人太少了，烧不起来了。”老沙回答。“东西呢？”我问。小邱接过去回答，“我来后就没见他们烧过饭。哪还有东西呢。”老沙朝着隔的那一小间努努嘴，“他在用呢。”我这才想起老沙他们一起的还有老陈那家伙。不用说，老陈肯定就在那隔出的小间里。我问，“老陈住小间？”“嗯。”老沙算是回答。“他很古怪，都和他搞不来。”小邱也补充说。“一起过去看看。”我说。“你自己过去吧。”老沙说。我不勉强他们，就穿过墙壁上打开的门洞，到了隔出小间的门口，门是关的。我敲门，里边问，“谁呀？”“老牛。”我回答，“过来看一下。”“你等一下。”里边回答。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老陈正在往身上套背心，脚抵在门后，说，“我以为哪个哩，是你跑来了。”等他套好背心，把脚移开，我才走进去。他把门又关上了。房里的东西也实在简陋，屋当中空处摆了两张方橙，一张橙子上摆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原来我叫门时他正在打着赤膊吃饭，听我叫门就急急忙忙穿衣服。“你来干什么？”他冷冷地说，打扰了他吃饭，显然他不太高兴。“我过来看看。你吃你的饭。”管他高兴不高兴，我都客气对他。“你看吧。”他说了一句，就坐下去吃饭了。隔出来的这个小房间，大约六七个平米。只有后面墙上有窗户，如把门关上，里面空气很难流通，会很闷。所以他的床靠窗子摆放，这样会感觉空气好些。他就在屋内烧饭，隔墙的那面墙跟前，有一张用旧水泥模板钉成的简易台子，上面摆了一个大电饭煲一块厚木板是用来切菜的，还有几个塑料盆，还有油盐酱醋瓶之类，一些多余的碗筷堆在台子靠墙的角上。没有见到可用于炒菜的锅灶之类，这里没有煤气灶，大概是修汽车的这里不准用明火（那时还没有电磁炉这先进玩艺，现在工地上打工的生活已没有十几年前那样辛苦了）。
老陈这边房间收拾的是干净的，床上虽然也是席子，但席子铺得规规矩矩，换洗衣服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上，比起老沙他们那边看上去舒服多了。这样看老陈还是很适应独立生活的。
老陈是把米饭和菜混在一块煮的，煮出来的是干不干稀不稀的糊涂饭。橙子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菜，只是一个小碗里倒了一些酱油，泡了点咸菜。看着老陈碗里不干不稀的饭，我心里有些不忍，问他，“这儿也没办法炒个菜？”“用不着炒菜，这样吃也很好。不上火。”他顿了顿又说，“之前人多时在房子后面搭了灶炒菜，后来人少就散伙了，锅也等拾破烂的给检走了。”他朝门指指，说，“他们都有好吃的地方，就我一个人烧饭吃。”“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去呢？”我问。“我脸皮没那么厚。”他不客气地说。“大家来自同一个公司，走近一点不是相互有个照应吗？”我也不是要劝他，只是说我的看法。“他们又吃又嫖的，我不会像他们那样乱来的。”他把问题想的很严重。这时他饭吃完了，站起身来，把碗筷收拾进一个塑料盆里，端在手上，说，“我到后面去洗一下碗。”我明白他是叫我也出去。也就随他出了门。他把他的小门带上才向外走去。
我又回到老沙他们的大房间里，这时小邱已经上工地去了。老沙已躺在大通铺上了，见我回来了，小声问，“怎么样，不欢迎你吧？”“还好，没给我难堪。”我也小声回答。“反正我是和他合不来的，他不喜欢我，我也讨厌他。相互讨厌。”又说，“这个人心里有病，喜欢找别人差子，好攻击人。他回公司时对人说，我在这里有很多‘野老婆’，你说他不是有病吗？”正说到这句，老陈在开他的小门了。我想老沙虽是小声说，他也是听见了的。但他装没听见，开门进去，又把门关上了。老沙吓的伸了伸舌头，说，“他妈的，还得怕他。”老沙拍拍床板，说，“别怕脏，躺下歇会儿，不然下午困。”说实在的，昨晚在那个小楼顶上一夜吵得不能睡，也真有些疲劳了。此时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把席子扯扯平，也躺下了。可真要睡又睡不着，眯眼想心思，“这样乱七八糟的，难道这就是今后要过的生活吗？三十年前在水电站当民工，那时过这样的生活还能忍受，可三十年后还要再过民工样的生活，这算什么事呢？”想到这些，情不自禁地发出叹息。老沙也没有睡着，听我叹气，问我，“我是没办法出来打工的，你都当了领导了，怎么也走打工这一步呢？”“人都有难念的经吧。”我还是无法对他细说出来打工的原由，只能这样回答他。“你到这里打工，给你的工资不低吧？”老沙试探地问。“八百元。”在公司，我看过工资表，老沙也是这个数。所以也我就没必要对他保密了。“只给你八百元？不会吧！”老沙有点不相信。“试用期就这个数。转正后给加四百。”我补充说。“和我一样的，不过，我这个月就要加到一千二百了。比你还高了。”我的工资比他低，是不会引起他心理不平衡的。他这个月就要加到一千二百了，我心里也丝毫没有感到不平衡。他在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些年了，论经验真是我的师傅了。我刚入这个行，正要他这样的人带着我才行，否则我是很难混得下去的，起码可以说很难长时间挨下去。“我非常愿意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做个朋友吧，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对方。”老沙建议道。“行，做个朋友。不过得靠你多帮我一些了。到这里我可是什么都不熟悉的。”我说。“说这么客气，凭你当领导的能力，这里那点事，用不了几天你就都能刨出根来了。”老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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