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道,又陷“乌龙”(23)



    

    我和沙边走边聊,两人话语投机,聊的范围也就没边了。沙说他出生在新疆并在那里长大读完了高中,后来考入了这里省城的一所大学。他妻子是这省城里的干部家庭子女,是他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结了婚,沙就随女方留在省城这里了。我没有刻意打听沙的经历,随他告诉我什么。他没有说他毕业后分配到了什么单位,又是怎么走上打工这条路的,这个过程我也就不知道了。但从沙的说的内容中,我还是听出他打工快十年时间了,还到外省做过几年,不过不是到南方,而是去了北方。他一直是在建筑这个行业里打转,其实他不是学建筑的,并不懂建筑与施工技术。依他自己的话说,也只是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些年,在技术上并没有从外行变成内行,在管理能力上也是得过且过的。

    沙说他出生在新疆,我以为他是新疆少数民族人,那里一些少数民族男人长这么高大是不稀奇的。可接着他说他的父辈是从河北迁移新疆的。那他身材高大的原因很可能是因受新疆那里的水土养育了。

    他这样人高马大的体形外表,第一次与他打交道,一般不太有人含糊他,会认为他可能脾气暴躁攻击性强。恰恰相反反,他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近乎绵软的人,对女孩更是怜香惜玉,也许这正是女孩们喜欢他的原因。沙不避讳他喜欢女孩子,他说不被女孩子喜欢,那活得多没意思。所以无论到哪里他都能很快在当地找到女孩做朋友。他说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一人四处漂泊的生活,对家也不那么看重了。因为一直挣钱不多,也就顾自己一人花了,很少拿钱给妻子。儿子基本上就是靠他妻子一人养。他妻子倒是建筑设计专业的,是单位里校图技术员,但因业务量也不足,收入也不高。她只得在工作之外兼卖保险业务增加收入供儿子读书。沙说他们两人夫妻感情也越来越淡了,由于聚少离多,都只得另寻情感慰藉圈子了,怕有分手的危险了。说到里,沙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又很无助。唉,人的命运就如同吹落的树叶那样藐小与微不足道,命运好的命运坏的都堆聚在一起相互之间毫无怜悯的肆意践踏。

    后面那段路,我们两人话都少了起来。各自想着心事,默默地走回了那个招待所的小楼门口,我走上楼梯摆摆手,沙就走了。上到楼顶一看那房间门被推开了,旅行袋也从床里边被拖到了床外边,显然是有人进来了,好在包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也不怕偷。这间的门锁是坏得,锁的舌头卡在锁体内不能伸出来,好像是故意弄成这样的,这样就不可能锁门了。

    这个招待所没有供洗澡热水的设备,想用热水洗澡是要到楼下值班室要一瓶开水上来兑水洗,我烦再去找人讨开会。就脱了衣服,拿起楼顶长流水的水管就往身上淋,冰凉的山水登时激得我呲牙裂嘴,哪敢再淋?不要一来就弄病了。于是匆匆对付了一下就算过了。见这乱糟糟的也没有心思洗衣裳了。就关灯睡觉,可开关也早已坏了,关不了灯,我只得用手遮挡着晃眼的灯光躺在床上。不时有踢踢拖拖的脚步声上楼顶来,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放水声,因为楼下房间也没有卫生间的,住在下面的人也要跑到楼顶来上卫生间洗澡洗衣服。不知都住了些什么样的人,这都后半夜了还不睡,上上下下闹腾的不停,直到天快亮时才总算安静下来。我赶紧眯了一会儿。当再睁开眼时已是七点多了,我急忙爬起身,胡乱洗涮了,抓起昨天穿过的衣服贴近鼻子闻闻,还好汗味不太重,讲究不了许多了,就再凑合穿一天吧。此时,尽管有些头重脚轻,但初到陌生地的亢奋还是起到了吗啡功能的。我将自己的物品全部塞进提包里,挎着下楼去吃早饭。这房间没锁,物品是不能放在这里的,虽说几件衣服不值钱,但少了可就没有替换穿得了。

    昨晚屠主任说,我早上下楼来吃早饭就是。可是当我走到昨晚吃饭的那里,空无一人,杯盘狼藉的桌子也没有收拾,灶间也没有任何生火做饭的迹象。我前后望望,也没见店老板。只得在厅间橙子上坐着等。不一会儿,店老板买菜回来了。见我坐在那儿,就说,“这里不卖早点,到别处去吧。”是他没认出我来,还是没人给他打招呼,我也不想再弄清楚了。提起包走出街面来,一眼就看见推着板车卖包子的,我上前要了几个包子,就站在路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狼吞虎咽倒不是因为饿,而是赶快了事。再向前走几步,见林业局的院门是开着的,我就提着包走进去了。看见那张干瘦的黄脸从窗口露出来,我忙堆起笑脸走到窗下,向他打招呼,“师傅早上好。”也许是出出进进的从没有人给他问过好,他嘴巴嚅嚅,竟不知回答一句“早上好。”我主动说是来木材大市场项目上的人,昨晚来过这儿的。他认出我来,说,“八点钟上班,才七点半,楼上还没开门。”“我的大包装的衣服,拿着不方便,能不能在您的值班室放一下?”我向他提出请求。他冷淡地说,“要放心,你就拿进来吧。”我提包进了值班室,他指着墙角让我放那儿,我听从了。放下包我立起身对他说了句“谢谢”,发现他瘦得就像被吸干了血似的,黄裱纸色的皮肤,转头时,脖颈上的筋顶起那层黄皮,就像蝙蝠的薄翼,让人看着都害怕。他可能是胆管系统存在阻塞现象。我曾遭受几十年胆道疾病的折磨,深知这种疾病的痛苦。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问起他的身体状况来。一听我问他的病,他脸上对我有了些热情,“你也懂看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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