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道,又陷“乌龙”(17)



    

    天色暗下来了,就要天黑了。我们三人走回桥头,车子没有等在那儿,我们说过走到宾馆去的。一听说要走着去宾馆,这时小邱也顾不得生气了,说,“老沙真笨,牛总来了还不叫个三轮车,才两元钱,我出了。”小邱抬起手,半举不举的,随即桥头边有一辆三轮车朝我们飞快地骑过来了。小邱对沙说,“你块头太大,只能你一个人坐一辆。”说着将两元钱递在车夫手里,说了声,“先走,去宾馆”,车夫蹬起车拉着沙先走了。小邱又抬起手,又一辆三轮车过来了。我看得奇了,问小邱,“你怎么一抬手就有三轮车过来呢?”小邱说,“这是这个县城的一大特点,蹬三轮车的特别多,车夫眼睛特别‘尖’整天盯着路人,只要见有人抬手,就会赶过来拉生意。眼睛‘呆’的人是吃不到这碗饭的。”听小邱这样说,我很想抬手试试看,小邱马上止住我,“不要试,三轮车来了会缠住你,非要你坐不可。”我赶快把手放下了,问他,“我要是无意间抬了手呢?”小邱笑了,“你也不要吓成这样了,车夫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是要找三轮车的。”我与小邱说笑着,三轮车已蹬到跟前。三轮车都是按两个客位设计的,小邱让我先坐上去,接着他也坐了上来,对车夫说一句,“宾馆。”车夫就蹬开了。“这三轮车真是方便啊。”我发了句感慨。“三轮车就是这个县城里的出租车,连政府人员出门办事,也都是搭三轮车。”小邱说。我问,“两元钱拉多远呢?”“县城这头拉到那头两元。过桥的加一元。”小邱回答。“从县城这头到那头也有几公里吧?”我问。“哪有那么远。河这边就一条街,总长四里路,再出去就是农村了。”还不等小邱说话,车夫抢先回答。“两元钱也的确是够便宜的了。”我自言自语地说。车夫又接嘴说,“两元钱还收不到呢,坐客的都讨价还价,有的只肯给一元,有的给一元五角,给两元的少。只有拉到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才会给两元。”我们干脆和车夫攀谈起来。我问,“师傅,你一直是蹬三轮车吗?”“不是,才蹬了半年。我们厂子倒闭了,只得来蹬车了。”小邱问,“你以前在什么厂?”“农机厂。”车夫答道,又接着说,“唉,这县里本来就没几家工厂,现在又都倒的差不多了。”

    三轮车进了正街,树和房屋原因,街里天黑得更早些,街灯已都亮起来了。两边人行道上店铺喇叭放出噪音般的音乐,熙熙攘攘穿红着绿的男女,将这县城的街道搅得很热闹,完全不似我想象中山沟里小镇的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条街就自然地形而成,虽不见大起大落的上下坡,朝我们前行方向还是有缓缓向上的坡度的,这三轮车拉我们两人,车夫得下力气踩车。见车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有些过意不去,就要下来自己走。车夫却不让。小邱也拉拉我说,“他不会让你下去走的,怕你下车时讨价还价。”我只得硬着头皮坐着,看车夫拼命用劲。心里在想,“这样消费水平的地方,房子能卖得起价来吗?”

    三轮车还没到宾馆那里,小邱看见沙正站在路灯下朝我们来的方向张望,就叫停下三轮车。沙走过来说,“华总在林业局吴波办公室,叫我们都上去一下。”我们下了车,小邱给了车夫二元钱,我又递了一元给他,车夫征了一下,还是接过去了。小邱说我,“你这样会把他们要钱的胃口吊起来的。”我没有吱声,尽管我自己也是一个流浪的谋食者,但我还是会为这些下岗工人糟糕生活境况感到同情。

    跟着沙走进了路旁一处院子。院子很小,是利用办公楼与街面之间的一溜空档围出来的,只够停两部小车的位子。我们今天坐来的车已经停在这里了,再靠里还停了一部黑色轿车,像是日本牌子的,还挺新的。一个中年男人光着干瘦膀子从楼梯口值班室走出来,将我们拦在门口,问,“下班了,你们找谁?”他皮肤干黄,说话时胸前像搓衣板一样排列的肋骨一起一伏的。沙回答,“我在这上面做事,你不认识我吗?”“不认识,你不是我们单位的人。”他蜡黄色脸上透着冷冷地表情。“我们是开发‘木材大市场’的,我们的办公室就在这楼上。”小邱帮沙说话。黄瘦中年人仍拦在那儿,说,“你们‘木材大市场’老是换人,今天这个走,明天那个来的,我哪里认得许多。”瘦中年人嘟囔着。沙转身朝站在他身后的我小声说,“这老头脾气很古怪,他天天看着我们进进出出,现在却说不认识我们。”“你们平时出出进进和他打招呼吗?”我问沙。“他又不是这里的领导,没事和他打什么招呼?”沙回答。“这就是你们目中无人了,天天走这门口过,天天看到他,你们就当他不存在似的,他说不认识你们也是在理的,因为你们从来就不认识他。”“你说得有理。我们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然他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沙服了我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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