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店铺,误入“黑”道(6)



    

    我和那个中年男人坐对面隔着桌子吃饭,因不熟,两人都有想主动说话的意思,但又都不知说什么才合适,只得装得专注于吃饭,还是我先打破沉默,先他,“您贵姓?”“免贵姓王。”他马上回答。“您是管…?”“噢,我的职务是副总?”“您也是副总?”“是的,我比你先来二十几天。”“哪怎么还要招聘我来当副总呢?”“我也觉得奇怪,弄不明白老板搞什么。”“这个公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吗?”“可能是吧。最近还招了一些工程师来。”“没看到他们在这儿吃饭呢?”“他们在另一个地方。”“除了这栋楼,公司还有别的办公地点吗?”“这栋楼不是他们的,就租了这边走廊几间办公室,是用来装脸面的,也才租不久。那边办公地方是在一个楼顶的阁楼,面积倒不小,但太破烂,来应聘的人一看就跑了,不得已,只得租到这儿来装门面了。”“那边是老板自己的房产吗?”“不是,那是国营商业单位的楼,楼顶搭了简易棚房,实在是太破,可能花不了几个租金。”“您对这个公司的感觉如何呢?”会议室与走廊之间的墙是玻璃的,关了门后,会议室里说话走廊上可能听不清,但里面说话人的表情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王副总抬头朝玻璃外走廊上望望,放低了声音,“好像没有什么正当业务,也没有什么收入,和骗子公司差不多吧。”“您看能在这儿干下去吗?”“干不长的。”“哪您为什么不走呢?”“我都快干一个月了,不拿工资走了,太亏了。等拿了工资我就走。”“那四个保镖看上去很可怕,公司搞得像黑会似的?”“他们是老板的“马仔”,是关在牢里时认识的。”“老板坐过牢?”我心里一惊,又问,“老板人怎么样?”他说,“也是听那几个‘马仔’说他们在一起坐牢。老板也说不上坏。不过他那几个‘马仔’都很凶。在那边办公时,有一个人不干了,拿不到工资,就吵闹起来,被几个马仔打个半死,公司里其他人都被吓得心惊肉跳的。末了钱那个要钱的,还是一分钱也没要到,白白挨一顿打。”“是可怕。你知道老板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听说是与人合伙做倒烟生意的。”“做烟生意可是赚大钱的啊,他一定很有钱了?”“那就不知道了。总是有点钱吧,不然也不会来开公司呢。”

    王副总已从谢小姐那儿看过我的简历,知道我是从国营单位辞职出来的,就问我为什么要辞职,因这不是短话能说清楚的。只说是无奈才走这步棋的。原来他也是从国营单位辞职出来的,比我早几年,还下过海南,因吃不了在外的苦就又回当地来了。回来后先后在几个公司打过工,都做的时间不长。他说,就没碰到一个正里八气做生意的公司,几乎都是连骗带哄,干“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当时内地私有经济环境就是那样无序的乱态。

    经过交谈,发现王副总是很喜欢说话的,说的激动时声音会很大,引得保镖走过来从玻璃外面朝里望,我担心保镖会对老板说什么,王副总说不用担心,他已和几个马仔混得很熟了。

    说话时间过得就快,再看表已是中午一点多了。我从会议室出来也不知再往哪儿去坐才好,只得又转进谢小姐办公室来,只有她那儿有个椅子空着。刚在谢小姐办公室坐下,电话响了谢小姐抓起话筒,“嗯,嗯,好的,现在就叫他过去。”还不等放下话筒,谢小姐就朝我说,“老板叫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他没说什么事吗?”“没说。你过去吧。”我心里有点打鼓,“会不会是刚才和王副总说话让他知道了?”反正,在这里我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就像怕鬼似的。

    其实并不像我想的,老板是让我参加下午一个旅游开发合作项目洽谈会,合作方就是省城赫赫有名的军工企业鸿飞制造公司。1980年到1990年,我所在的工厂曾与该公司技术部门打过十年交道,所以我对这家军工企业是不陌生的。就这么几个毛人的小公司,贾老板居然能忽悠上航天部属下的军工飞机制造公司,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贾老板的胆量。贾老板先不向我透露他要谈的具体内容,只说让我参加旁听。贾老板却特意交待了会谈时的座位事项,“我们必须坐在会议桌的上方?”我对坐位何为上方从未寻思过,就问他,“那边是上方?”“北方。”在大楼里我是分不出南北来的,又问,“会议室桌子那一边是北方?”“朝向走廊的这一边座位就是北。”“上方座有什么讲究吗?”“北是王座,面北则为臣。我们要做王,不为他人臣。”为了不让对方发觉我们在座位上的用意,贾老板交待,在对方人来到前,我就先到会议室的上座坐了,把位子占住。因中午吃饭我知道了还有个王副总,就问,“王副总一起参加会谈吗?”贾老板见我提到王,就说,“噢,你中午和他在一块吃饭认识了,让他一块参加吧。”他又加上一句,“你坐我左边,他坐我右边。”“左右还有区别吗?”“左边大于右边。”要说我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参加大大小小会议的次数已无法记清,各类业务谈判也经历了不少,但有板有眼的论及这种场合“五行”之道,贾老板是我遇见的头一人。这事新鲜,我本就对“玄学”饶有兴趣,此时对贾老板在这方面的讲究还真生出些佩服来了。又联想到贾老板办公室里让人感到奇怪的桌子位置摆放,或许就是有某种刻意。他那桌子反倒不是坐北朝南,而正是相反了。莫非他不是这个公司的极权人物,不然他怎会将自己摆在臣服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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