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之章 第二十八章 香山城郭复南行(五)-第2/3页





    此外,顾子明还有一层自己的想法,如今搜罗的广东流民已经接近两百之数,以后每年运到三亚屯田的只会越来越多,这样规模的人口如果不在内部加以平衡恐怕傅小飞会应付不来,而他眼下看中的便是陆若汉经手的一个特殊团体——切支丹。【注:日本基督教徒的音译】

    顾子明已经专门了解过一些情报,庆长十七年(西历1612年)德川家康便正式宣布禁教,并于后一年驱逐了数十名教士和日本教民数百,其中就包括高山右近等信教大名。而自去年德川家康死后,德川秀忠大权独揽在日本国内采取了更加严厉的切支丹禁制手段,尤其在京坂和九州的教区,大批教民被迫殉教,禁教已经逐渐开始朝迫害发展,而侥幸逃生的多逃往了吕宋和澳门,尤以澳门这里日侨最多,多是避难于此的切支丹教民,如今圣保禄大教堂的重建工地上便有来自日本的切支丹工匠在彼,三巴寺的正门石刻也是日本这些工匠的功劳。

    这些人在澳门的数量大概维持在三、四百人左右,每年都有从长崎、平户等地新来的难民乘着破烂的帆船继续涌入澳门,又有生活无着的难民继续南下安南和柬埔寨谋生,当然不持信仰的浪人武士无论在澳门还是整个南洋同样很多,就如在文莱抓到的那些海盗中的日本人一样。但由于这样的往复循环,澳门的日本奉教难民数量始终维持在了一个数量级内,逐渐也形成了独立的日本人社区。

    换言之,如果能够给予这些人足够的保障和宽松的信仰环境,这样的人力显见是能够为元老院所用的,而且这样规模的人口更可以制衡大陆的流民,毕竟人以群分。顾子明曾经着眼于朝鲜奴隶,但那人数毕竟太少,或许黑奴也能做得不错,但顾子明对此有着天然的怀疑。

    此外便还有三亚的占城回回,上次经过崖州虽然教训了几人,但大食教众在彼经年,互为村落颇有根基,听闻这些耶稣会士行事颇为张扬,正好行牵制之举。

    思绪回到眼前,顾子明施施然行了一礼,道:“小子正有事情想要请教。”

    …………

    太阳升到了当空,冬日的阳光透过先辈手植于庭院中的大叶紫薇洒在宿舍的厅堂中,傅小飞和顾子明在用过午饭之后已经被陆若汉邀请进了圣保禄学院。

    圣保禄公学院位于圣保禄大教堂旁,幸免于前两次的大火,这片最初由传教士集资购建的房舍自万历二十二年升格为大学后几经扩建,如今已成了在建的教堂工地旁的一块世外桃源。

    这处修院占地不小,设有宿房数十间,常年住着七、八十人,其中有欧洲远来的修士也有本地受洗的华人及其子女,平日他们就在教会学校中接受神父和修士的教育,这里的课程包括拉丁文、汉语、神学、哲学以及文学。此外修院中还常设了一座天文台和一间施药所,左近还有建于五十于年前的圣加扎西医院,听闻来自葡萄牙的医生已经在此推广‘牛痘’法预防天花,虽然这些成果都还略显粗陋,就连这‘牛痘’法也无法与元老院在婆罗洲的施为相比,但如果单论学术氛围,想来当今整个中国大陆恐怕再找不出能够超越澳门的地方了。

    顾子明博览群书,自有他对诸学的独到见解,恰恰又赶上个需要练习口语的外国教士,旁边又有傅小飞帮腔,当下三人从火炮扯到了守城,又从守城扯到了天主教义,顾子明刻意引导正是越说越投机,说到高兴处,顾子明话风一转,关心起几位刚刚被解送回澳的神父来。

    “欣闻几位神父经此南京教案后能平安抵澳,实是幸事,我等在南洋时也久闻诸位泰西大儒的事迹,却是未曾拜会。”

    “会长(龙华民)与阿尔瓦罗(谢务禄)尚好,只是阿方萨斯(王丰肃)、萨巴蒂诺(熊三拔)和潘托哈(庞迪我)三位弟兄都受了肉刑,如今还在恢复当中,潘托哈的情况恐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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