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76、下一个是谁-第2/5页





    一意祈年福万民。

    .

    婉兮赞道,“果然是旗人翰林之家出来的闺秀,瞧,简直是过目成诵。”

    玉蕤脸红,“虽说三首,可皇上只是直抒胸臆,倒未曾用典,故此倒不深奥,我这才能顺着就背下来了。”

    婉兮点头而笑,“真可惜皇后不肯在汉人文化上多用些心,这便才连这般平白的诗都没读明白。实则皇上的心意都是明摆在字面儿上呢,亏她还只当皇上是为戴佳氏而伤心。”

    玉蕤点头,“最要紧的是,她不明白漫题三首的体例所在。三首连做,层意递进。第一首提出‘恹恹不乐’,第二首则是将这不乐深化,第三首才正式解开不乐的真实缘由。”

    “若不明白这内里的体例,只是割裂开了单独去看每一首,那自然只是断章取义罢了。”

    婉兮点头轻笑,“玉蕤你瞧啊,皇上第一首里已经明白说了,这怏怏不乐不是因为戴佳氏之死,皇上对戴佳氏之死已是‘只宜忘’;第二首里则是回笔一转,又提到了去年的那一场大火去呢。”

    玉蕤便也哼了一声儿,“是啊,去年的那场大火,便是有人想忘了,可是皇上却不肯忘呢。在皇上的心里啊,戴佳氏之死,还比不得去年那一场火的要紧。故此皇上才将去年的火作为第二首的递进来安排,倒是将戴佳氏的死,只当一个起兴的引子罢了。”

    婉兮驻足堤上,回望九洲清晏的方向。

    “去岁那一场大火便是已然过去了一年,可是此时临风嗅来,即便是这水波涟漪,都依旧能闻见那烟火味儿去。”

    玉蕤冷笑,“那一场大火,废了一位亲王,又叫那么多御前的章京、侍卫受了惩处去;可是这还不是全部,去年端午的一场龙舟竞渡,还曾导致一尸两命去!也难怪皇上诗里说,去年的那场不快,一直留到今年,倒比戴佳氏的死,更加叫皇上心绪烦乱去。”

    就是去年端午,和敬公主的大格格、绵德阿哥的福晋阿日善,怀着身子,拼命帮衬自己夫君,结果却母子双亡。

    婉兮深吸一口气,“所以皇上第二首诗的头一句便已是说‘作队龙舟银浦边’。看样子今年,皇上的意思是,龙舟依旧泛舟水上,却不准再竞渡了。”

    玉蕤自己倒是漏掉了这一层意思,在婉兮的提醒之下,便也是一拍手,“我说今年我阿玛他们预备的锣鼓都少了呢。原来龙舟还是要泛舟,却用不着竞渡,那自然就用不上那些加油助威的锣鼓去了。”

    婉兮轻叹一声儿,“赛龙舟是节俗,人都爱看。可惜争胜之心若过于盛,那好好儿的节俗便反倒可能坏了性命去其实皇上在十几年前,便曾作过竞渡诗,表达‘非竞’的心思。”

    “皇上那诗歌中云:‘其间人更甚,率被名利羁’,因为被追名逐利之心所驱驰,那么好好儿的赛龙船便也叫人不欢喜了去。故此皇上说‘故无竞唯人,四方其训之’。”

    “倘若当年那个人就曾好好儿去读了他皇阿玛的这首诗,说不定后来便也不会将局面闹到如此地步。那阿日善,好歹是皇上的长房长孙媳妇,也是皇上的亲外孙女儿啊。”

    自从阿日善死后,皇上便一直并未给绵德再指婚继室福晋。这何尝不是皇上心下也要给阿日善一个交待去?

    玉蕤听了也是心寒,“哼,所以皇上才不肯忘了去年的旧事去!皇上圣明,就该写这首诗出来,叫那人看了自己心下哆嗦去,叫他也明白明白,皇上便是年过半百,可却没糊涂呢!”

    婉兮偏开头去,“皇上在第三首诗中才剖白了心迹:他今年的怏怏不乐,为的是‘一意祈年福万民’。皇上是在忧国忧民,不敢有片刻松懈疏怠,故此便是过节,也不敢沉湎于享乐之中啊。”

    玉蕤听得眼圈儿有些红了,“皇上年岁大了,他此时的忧国忧民,何尝不是在期望这大清江山能够稳稳妥妥地传给子孙后代去?可惜有些皇子,真是叫皇上太失望了,也难怪叫皇上如此怏怏不乐、心绪烦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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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携着玉蕤,绕着绿堤回到万方安和,皇太后正好儿就要起驾赴福海看龙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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