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91、问你 毕-第2/5页





    忻嫔伸手,用那茶壶再将安宁面前的茶杯斟满。

    “虽说那主意是我自己出的;可是不管怎样,找来那些文人,安排好这一切,终归还是姐夫出的力。那我此时眼前的如意,我便也依旧还归功于姐夫,我心下自还是感激姐夫的。”

    “待我复宠,姐夫的心愿又有何达不成的?别说当年只是署理,未曾实授过的江苏巡抚的职衔;便是尹继善已经四任了的两江总督,又何尝不会也是姐夫的囊中之物?”

    忻嫔憧憬着那那美好的愿景,不由得笑意轻扬。

    “倘若我再诞下皇子那姐夫便更自可再往远多想想了。”

    忻嫔的话也带给了安宁不少的鼓舞,安宁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也终于现了些光彩来。只是他的年岁终究是大了,那脸上的光芒便只是闪了一会子,随即便又暗寂下去。

    ——眼前这志得意满的小姨子是怎么都不会知道,就为了她的这一场圆梦,他这几个月来费了多少的心思!

    但凡能讨好皇上的法子,他按样儿都安排了;只是到头来,全都没敢使上罢了。可是心思已经熬过了,银子更是该使的都使来了,却最终成了“胎死腹中”,连个水花儿都没听见。

    还有江南官场的情形,又哪里是忻嫔一个后宫妇人能够全都看得懂的?

    这几天为了忻嫔在杭州送来的急信儿,他更是恨不能一晚就白了头去他明白,以忻嫔的性子,若是这回皇上从杭州再回苏州驻跸,若他还不能达成她的心愿,那等她这次回京之后,怕会连他这个姐夫都不认了。

    终究说到底,他也是内务府的职官,家里也是内务府包衣佐领下。小姨子对他心下不无鄙夷,只是用得上,这才姐夫长、姐夫短地叫着罢了;若他不能得力,那他在她面前,终究是永远的包衣奴才。

    就在这几天里,他要找齐江苏省内诸多文人墨客,还要寻来那些古书、典籍进献,难度堪比挖地三尺,还是在几天之内必须“挖”完前儿早上终于都预备好之际,他一时欢喜,心下涌动,喉头却是一甜,张开嘴竟是呕出一口血来

    便连他的福晋、忻嫔庶出的姐姐都抱住他苦劝,不能再这么为了忻嫔的事儿呕心沥血去了。

    可是今日,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对着小姨子卸下肩上的担子来,可是得来的却是这位小姨子嫔主子的冷嘲热讽。

    他的心下,冷热酸甜便又都混到了一处去,缠绞着,已是分辨不清楚最后剩下的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

    已是三月了,皇上銮驾已经走了两个月,便连京师北地,也终于感受到了从江南吹来的春风。

    庆藻凭窗而立,望窗外渐渐活泼、灿烂起来的生机,那棵早枯成槁木的心,也终于重新萌生出了两朵新叶。

    终究还是年轻啊,不过才是十六岁的年纪;去年又刚新婚,人生分明是刚开始的模样。

    便是因为身子的缘故,心忽然便枯萎了;可终究当眼睛再看见这春回大地的光辉,还是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样速速老去,枯槁此生了去。

    庆藻回眸望黛云一眼,“翠鬟姑娘这几日可来了?”

    黛云一怔,忙答,“翠鬟姑娘每日里都来。只是有时候儿主子身子不得劲儿,奴才便自作主张给回了”

    庆藻轻叹口气,“去,请翠鬟姑娘过来吧。”

    .

    翠鬟来,先摁下自己私心下的种种情绪,只是先办主子交待的差事。

    翠鬟将圆明园里租出去的那些田地、莲塘、竹林等的账目,一笔一笔,细细讲与庆藻。

    庆藻便也扬眉,“姑娘会管账?”

    翠鬟面上一红,“咱们旗人家的女孩儿家,未出阁前哪个不学着管家呢,奴才小前儿在家也帮衬着额娘,故此家里的账本多翻了几遍倒也简单学会了。后来奴才额娘身子弱,阿玛便干脆将家里的事儿都撂给奴才管。故此这些事倒是懂些的。”

    “后来进宫,原本永寿宫里的内务事都是瑞主子亲自管着的,可是瑞主子进封了,便不宜再办那些管账册的事儿,听说奴才会些,这便渐渐将些无关紧要的放给奴才去试着学着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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