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琴艺比试-第2/3页





    他的眼光在那一刻急转为异常的舒然,只见他侧头看向安逸,手指在第三根琴弦上擦过,继而拨向第五弦。

    他的琴音奇异,如此反复两次后,他再次瞥向安逸,果然见到一张豁然大悟的脸孔。

    继而抬了眼,王夫子的眼色已俱被冷意侵占。

    他指尖力度渐弱,琴声在一派悠扬中极突兀地戛然而止。

    安逸看他,眼中写满震惊。

    他本能够以此夺冠,却为何忽然停了下来!

    “泊昭!”她于静默之中叫他。

    武睿在裴邵左首,看不清他的眼色,只是见裴邵的手指渐渐离开琴弦,改换了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

    “并无人能奏此曲吗?”王夫子见裴邵停止,一时间甚是心安,连同着声音也变得愈发郑重。

    掌琴夫子弹此曲时,只挑了前奏部分,而适才,裴邵的琴声,则恰恰是此曲的中间悠扬之处。

    而安逸之所以恍然大悟,正是因为她从裴邵的琴音中听出,此曲正是淮国名乐《桐门曲》。

    “并无人能奏此曲吗?”左仆射卓御的声音略高了些。

    安逸连唤了几声泊昭,只差伸手去摇他的衣袖。然而身旁之人只是微垂了眼眸,似听不到她声音一般,如斯而坐,俊貌修颜,却一言不发。

    “既无人识得此曲,那么王夫子,换下一曲吧。”武睿的表情写满得意,展袖回身,高声对高台下首的掌琴夫子道。

    “等等!”安逸的声音在此刻极是突出。

    众人俱显惊异,紧接着目光均投在她身上。

    “敢问王夫子,此曲可是《桐门曲》?”安逸未起身,她目色澄净,直视着掌琴夫子道。

    王夫子的眼色骤然一变,他震惊不已,却难掩欣慰之态。

    他颌首。

    “你……”卓御的声音与安逸的琴声在同一刻响起。

    而后,铮铮然的琴声落下,纤长的手指揉动琴弦,乐音起伏之间,山水俱为陪衬。

    于一众太学生的惊叹声中,一曲终了。

    大司马的惊叹声音盖过了诸人,只见他自席间倏然站起,继而执起几案上的酒樽,对着安逸道:“果真是我太学才俊中的翘楚!来,这一杯,敬我赵国学子!”说罢于抬手间,于众人赞贺声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安逸此刻方觉自己理当起身还礼,于是匆匆起身执礼。紧接着,便有太学士人将杯盏端至她面前。她一向不擅饮酒,哪怕宫宴之中也是应承喝下罢了,但此刻见大司马如此盛情,也断不能当着众人之面驳他的面子。于是她伸手,拿起酒樽,学着男子的样子,并不以长袖掩面,而是双手接过,抬至下颚高度,一口饮下。

    酒呛得她咳嗽数声,而后便渐感眩晕,但此处均是太学弟子,太学士官,她又是这一日琴艺比试的获胜之人,断不能有所怠慢,更不能让人看出自己不胜酒力。

    是故安逸迫使自己清醒着,只听得卓仆射当众将获胜者宣之于众。而后太常沈平川起身,着令她与裴邵二人,于次日前往衡阳,访请越国公夫人。

    武睿眼中的不甘极是明晰,而裴邵神色平淡,纵然他听得自己名字从太常口中念出,也未增一丝惊愕。

    午膳之时,众人无论真心假意,纷纷前来向安逸与裴邵道贺。

    尤其是安逸,毕竟今日获胜之人唯有她,是故只觉应答这一众同窗俱是大费工夫。但她自幼长于宫中,只觉这等场面并不为难,倒是自己侥幸获胜,心中有些愧疚,但面向裴邵时,又见他除却朗然笑容其余只字不提,也只能待翌日向他道谢了。

    正思付间,只见一人身形甚高,徐徐走至眼前。抬头一见,竟是卓古今。

    “易贤弟,我见你年轻,且称呼你一声贤弟,不介意吧?”卓古今的声音听来让人不悦,但此言说得极是有礼,安逸见众人均在场,便回了身道:“卓兄哪里话,当然不介意。”

    “好!”卓古今忽然一声叫好。那边侍从持酒樽疾步走来,他拿起其中一杯,将青玉酒器中的清澈液体倒入其中,双手执礼道:“此乃我府中新酿的青梅酒,本以为武睿兄能夺魁,是故特意备好只待敬他一杯,谁料世事难测呢?”说着,远远瞥了一眼坐在远处的武睿,不禁乐道:“武兄,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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