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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哥特式的铁灯下,沈栖月誓不罢休、不依不饶,声音却似是嗫嚅道,“你就抱我上楼呗,反正也就几步路。”

    确实不过几步台阶。

    钱絮仍旧没同意,而是在找开门的钥匙,只是一味地回头嘱咐了声,“跟上。”

    钱絮一反往常的态度令林栖月烦闷,更是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但林栖月并没有因此而去关心钱絮,她一鼓作气爬上楼梯以后,就决心关上门不理人了。

    在此之前,钱絮不曾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她有的时候也会在想,如果是亲妈的话,是不是拒绝起来反而底气十足了。

    她只是个普通人,也会在疲乏下理所当然的感到累。

    如果身栖月真的内心纯良,那为什么又不能体谅到自己疲劳

    沈栖月走了,沈栖年却愣愣地呆在原地,像是想表达一句两句关心的话,大概碍于男孩子的习惯,别扭得无法说出口。

    “上去吧,我要在这里处理烤鸡。”

    钱絮的态度并没有得到转变,她支开了沈栖年,沈栖年也没有多问一句有关她的话。

    临白色的旋转楼梯口,沈栖年突然转头追问了一句,“爸爸今天不回来吗”

    “我不知道。”她沉声道。

    钱絮对于这一切真不确定,她从来不过问沈祈的行踪,沈祈也从来不向她报备,她知道他们一直是“情侣”,但他们绝大多数的时候并没有情侣间的亲密无间,很长时间不见以后,两人相逢时分甚至有些尴尬。

    两个月前,沈祈拿到了硅谷的第一笔融资,听说是九位数。

    那个时候沈祈特意联系了她一回,并且给她和孩子们打了一笔款,数额不算多也不算少,整整五十万美金,钱絮在心底盘算着这几年的开销大概是不愁了。

    钱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她的确也想过要清高的拒绝,可惜她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来俄亥俄念书也是因为俄亥俄大学给了全奖,她并没有多余的闲钱去理会闲到蛋疼的自尊。

    但钱絮收下这笔钱,心头也闪过一丝疑虑。

    收钱之后,她照顾沈栖月和沈栖年变得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以前她也不曾计较过这些,但那在此之前她的那些呢,也能随着这笔账一笔勾销么。

    钱絮迟缓了放下手中沾满香料的烤鸡,扔在一旁的砧板上,心中不由深思熟虑起来。

    “不做饭了。”

    她漂亮的睫毛都落着外面的雪水。

    钱絮单手解开围裙,打电话给附近还在运营的披萨店,也顾不得健康不健康,订了两个披萨而下楼的沈栖月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才点的吃食。

    对此,钱絮并没有作特别解释。

    如果没有那一道虚幻的影子,对于未来不切实际的折射,钱絮永远不会打破她原有的生活,然而,她的生活或许原来也没有她所想象中的那么稳固

    很容易撕出一个口子来。

    透过那斑驳的洞口,她不得不承认两个孩子与自己之间天然的无法挽回的隔膜。

    她试想,如果没有眼花撩乱的那一瞬,一切都保持旧有的面貌。

    兴许,她还可以继而自欺欺人。

    钱絮却发觉自己根本回不到了从前,哪怕她面色如常地走完既定的流程,安排完了两个小孩的阅读作业和洗漱,最后才和往常如出一辙地独自得空悠闲地躺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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