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杨攸宁不明所以,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位太医。

便在这时,有人从李莫身后闪出,随即一撩帘子,径直进了东厢小阁。

那人走得极快,杨攸宁只来得及看到,他身上似背着药箱。

“子良乃小王表兄,自幼痴迷医术,如今略有所得,且颇擅风疾,现时被官家延入,正在太医署效力,不如让他再给大长公主瞧一瞧,或者,还能有些转圜?”李莫走到杨攸宁旁边,声音异常温柔地道。

杨攸宁猛地盯住李莫,美眸之中闪出一丝希翼,竟如穷途末路之时,有人突然丢来一根救命稻草。

“能救得回婆婆?”杨攸宁死死地瞧着李莫,生怕他有一丝犹疑。

两人目光,就此触碰到了一块。

片刻之后,李莫对杨攸宁点了点头,竟是斩钉截铁地道:“能!”

简单一个字,竟然让杨攸宁松了口气,她肯信,李莫从不打诳语。

过了一时,门帘一挑,袁嬷嬷领着那几名还捧着寿衣的小尼从里头出来,一脸的不可置信,瞧见杨攸宁旁边站着莫,眼神变了变,随即上前,冲着李莫福身唱喏。

“嬷嬷,里头如何了?”杨攸宁正心跳得厉害,刚才鼓了半天劲,却一直没敢进到小阁,只担心那最后一点盼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灭了。

袁嬷嬷并未答她,反是问道:“四娘,方才进去那一位,果真是宫中太医?”

杨攸宁一愣,自是转头去看李莫。

倒是李莫接了话:“正是,陈太医虽年轻,却治好了官家经年未愈的手麻之症,如今司职‘尚药奉御’,”说到此处,李莫瞧了杨攸宁一眼,又道:“其医术,小王并非吹嘘,怕是太医署无人能敌。”

杨攸宁脸上紧张神色,又缓过来一些。

“这位陈太医方才为大长公主把过脉,竟说前头误诊了,长公主乃肝火血燥,并非风疾。”听得李莫这么说,袁嬷嬷才半信半疑地道。

“风疾?”杨攸宁吃惊,随即看向李莫,似乎想听他一个解释。

李莫一时好笑,冲杨攸宁摇着头道:“小王不是大夫,到底不懂这些,待子良诊完,阿敷且去问他。”

便在这时,静远急慌慌从里头出来,手上捧着一张方子,递给平素侍候汤药的小尼,命她寺内药库取了药,速速煎来。

待静远吩咐下去,杨攸宁忙上前问:“师太,婆婆她……”

静远拉住杨攸宁,叹道:“那位陈太医说是有救,让速速煎了汤药来,瞧着他挺笃定,不如……等等瞧吧!”

杨攸宁如何等得及,到东厢小阁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回身便去到慈仁阁灶房,候在药炉边上,竟是盯着小尼熬药才肯放心,少不得袁嬷嬷也跟了过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杨攸宁亲手捧着汤药,站到了东厢小阁外,却不想迎头,正好有人出来。

这一回,杨攸宁总算见着了陈太医真容,教她讶异的是,果然如李莫所说,陈太医是个年轻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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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河清浅窄袖窄身的素色锦袍,戴着个银发冠,面目清俊,气质儒雅,脸上似乎总带着浅浅笑意。

说实话,这一位更似读书人,谁会瞧出来,竟是妙手回春的大夫。

见人家先冲自己作了个揖,杨攸宁捧着汤药不好回礼,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便就着袁嬷嬷伸手掀开的门帘,抬脚进了东厢小阁。

注意到杨攸宁进去了,李莫将陈太医招到近前,颇有些把不准地问:“子良,人……真能好?”

这位陈子良太医上下打量了李莫好一会,不客气地回了句:“王爷可以瞧不上子良这人品,可不能瞧不得我这医品,话撂这儿,我说人死不了,她便得给我好好活着。”

“小声些!”李莫忙拦住,随即便乐了,拍拍他肩膀:“算小王说错,只是方才小王对人家夸过海口,万一……着实不好交待。”

倒是陈子良眼皮子眨了好几下,促狭地一笑,随后用下巴点了点东厢小阁:“进去的那位,便是王爷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娘子?瞧着也不是个精明泼辣的,怎得王爷到如今都没把人钓上?当初你在荥阳城中走马游街的本事,莫非全都忘了!”

李莫脸一变,立时对陈子良使了个眼色,又不自觉看了看门廊不远处,一名正站在那儿的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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