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陈敢枣毅非常臣(二)-第2/3页



  而却说了,杨彪反对荀贞,是出於对朝廷或会再被权臣操纵的担心,已是可以理解,这董承与荀贞无冤无仇,并且早前在长安与荀贞初见时,对荀贞还挺恭敬,却他为何忽改前态,立场大变,“前恭后反”,也加入到了反对荀贞之列?原因亦不难理解,是出自两个缘故。

  董承原先是很希望通过他的护驾之功,而使刘协立他的女儿为皇后的,结果却因荀贞的上表,刘协立了伏寿为后,——虽然事实上刘协也好、朝中也罢,本就是偏向於立伏寿为后,荀贞的上表议请,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锦上添花,可董承没有这么想,是以伏寿被立皇后之后,他即勃然大怒,把其女未得立皇后的缘由尽数推到了荀贞的身上,由是对荀贞产生了怨恨。

  怨恨因荀贞而其女不得被立为皇后,是缘故之一。

  本朝以来,外戚掌权几乎已成定制,你荀贞虽有勤王之功,可你是外戚么?如果能和杨彪一起把荀贞推翻,进而再凭此功,通过杨彪等公卿重臣,使刘协改立他的女儿为皇后,则如此一来,他董承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外戚了,那他岂不就完全可以像梁冀、何进等等“前辈”一样,被朝中拜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就此执宰朝堂了么?这是缘故之二。

  所以,董承不但甘愿与杨彪共谋反对荀贞,还相当的积极主动。

  此刻听了杨彪的回答这话,董承愤愤然说道:“杨公!车骑一意孤行,非要在许县搞屯田,不听杨公之良言进劝!……杨公,还有一事,不知公有无闻否?”

  “何事?”

  “那给车骑屯田搜括土地的颍川太守陈登以贱价购田,最甚者,所出之钱只及往常市价的三四成,杨公,这与明抢何异?许县之乡贤士绅多有怨怼,此诚伤民、掠民之残政也!承窃以为,长此以往,必致民怨沸腾,到时恐圣德见损,杨公清名见污也!”说到愤慨处,董承拍了下案几,提起手来,手指在半空乱点,说道,“还有,杨公,对那些献田之家,包括大司农家在内,车骑他还干了什么?他居然对彼等族中的子弟多加辟除!杨公,这不是卖官鬻爵么?车骑此举,与当年的西园卖官有何区别?只不过,西园卖官之时收的是钱,他现在收的是田!杨公,‘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国家公器,车骑竟然私相与授!杨公、杨公!”董承越说越是愤慨,痛心疾首,说道,“若不及时加以制止,只怕当年西园卖官之祸将重现於今日矣!”

  “辟除陈纪等家子弟”此事,杨彪也有耳闻。

  但是,这件事完全没有董承说的这么严重。

  事实上,荀贞任命给这几个士绅家中子弟的官职没有一个是朝官,也没有一个是长吏,或是荀贞辟之,用为了自己车骑将军府的一个吏员,或是陈登辟用,用为了颍川郡府的一个吏员,换言之,也就是说,以田换官,或更严重点,如董承之指责,说是卖官,这种嫌疑不能说没有,但有没有董承所说的那种严重的危害性?绝对没有。西园卖官的故事定然不会因此重演。

  杨彪知董承未免危言耸听,然对荀贞屯田此措,他原本就是反对的,而且排除掉“卖官”这一条,董承在此前边提及的“陈登贱价购田”此条,在杨彪看来,就也的确已足可证明荀贞的屯田此措,确是一个损害百姓的恶政,就算去掉缘何反对荀贞屯田的私心,只从这一条观之,他和董承等反对荀贞屯田就没有错,是对的,因也就没有指出董承这个指责的言过其实。

  ——就购田价格这个方面的问题来讲,如今是战乱年间,这田地的价格肯定就不能和往常太平之时的价格相比,一则,田地本身的价格就有所下降,二来,那些豪族大姓,他们门下的徒附人数现也远没有以前多,那些田地在他们手里,其实不少都已荒废,或者处於半荒废的状态了,因是以低於市价的价格从他们手中买来,实则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杨彪、董承显然是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杨彪皱着眉头,抚摸花白的胡须,说道:“屯田此策,我本就不赞成,可是我等已经向圣上进过言了,圣上不肯听用我等之言,现而今,君可有什么良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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