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都来了

　　海边的温度接近零度，约会的情侣倒是不少。

　　小广场上有人在唱歌，歌声极具感染力和穿透力，敢唱阿黛尔的Hello，确实有些实力在身上。

　　台阶上入座率迅速上升，寒冷的冬夜，眼前是漆黑的海面，海风卷起海浪有节奏的加入到少年的音乐中。浑然天成的演唱直击心灵，冲散人们心中的郁结，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

　　偏僻处的沙滩上，蹲着一个女人。长头发，穿着白色鱼尾裙，穿着与场景温度格格不入。

　　身后歌声传入耳中，杨兮感慨，死之前能听到如此安慰人心的声音，算是这个世界对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本想听完整首歌曲再走，海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手脚也几乎失去知觉。还是早些上路吧，不再在人间受罪。

　　杨兮站起身，大步朝深水区走去。观众席上眼尖的女生看见海里有人，站起来大喊：“海里有人！海里有人！”

　　卓燃回头看，确实有个白影。

　　他扔下吉他，朝着女人的方向奔跑，边跑边褪去羽绒服，人们急成一团，大喊着太危险，让他不要动等救援。

　　卓燃充耳不闻，已经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白衣女子已经被海水淹没，他奋力向前游。

　　岸上的人不敢下水，自发在岸边聚拢，打开手机电筒，边摇晃边大喊，为少年引路。

　　卓燃憋到极限探出头大口呼吸，再憋气下潜。就在他快要没有力气，女人和他被同一个漩涡卷入。

　　好在他们处于浅水区，漩涡持续时间不会长，卓燃紧紧抱着女人放弃对抗，等漩涡速度明显变慢，立即向上游动冲出水面。

　　他们得救了，救援人员已经朝他们游过来。

　　卓燃边大声呼救，边拍打女人的脸颊，试图唤醒女人的意识。

　　救援工作人员把女人抱上岸，立即开展一系列急救措施。

　　看到女人吐出水，恢复呼吸。卓燃终于松了口气，累瘫在沙滩上。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初次见面又有些过命交情的两人，并排坐着发抖，虽然已经换上干衣服，体内的寒气太重，依然觉得冷。

　　“对不起，小同志，差点害了你的命。”杨兮只想自己孤独的死去，结果没死成，还欠下天大的人情。

　　卓燃只是摇头，在大姐姐面前显得局促，垂着脑袋不开腔。

　　“我叫杨兮，长叹息以掩涕兮的兮，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卓燃，燃烧的燃。”

　　“我以为我今天死定了，没有想过明天该做什么。多亏你，我要想想明天该怎么办了。我钦佩你的见义勇为，但不提倡这样做，也不会感激你让我没死了。我单纯感谢你的歌声，还有感谢你的善良。”杨兮慢慢讲出心里话，她今天遇到一个好孩子，让她有些后悔，也有些自责。男孩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她真是一个自私的妈妈。

　　卓燃又是点头不说话。他也经历过一些苦难，他知道生活很苦，但死亡无法消灭苦难，而是成为新的苦难。

　　“你唱歌很好听，有一瞬间我甚至都不想死，但来都来了，海边又那么冷，”杨兮说着，自己还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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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