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

    傍晚，天气转阴，下起了小雨。

    在村落闲逛了整整一下午的林毅，提着一个布袋，匆匆向着自家小院跑去。

    布袋是李叔李婶给的，里面装满了各样吃食，今天上午，帮李叔李婶割完余下的庄稼，林毅就跟着去吃了顿饭，饭后，要走的时候，李叔李婶强塞给他，说‘他们反正也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

    推辞无果的林毅只好收下，本打算回院放好，转念一想，觉得来来回回太过麻烦，索性就提着闲逛……

    回到小院，走进茅屋，林毅看到柳老坐在凳子上，怔怔发呆，神色有些疲惫。

    “师父，回来啦。”

    林毅打着招呼，柳老似是没有听见，依然坐在那儿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柳老才回过神来，看着正在脱衣衫的林毅，陡然问道：“你觉得武学的意义、或者说本质是什么？”

    林毅苦思片刻，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武学可以让他变得更强，如此简单而已，至于意义本质什么的，他没有想过。

    柳老解释道：“武学的本质，简单来说，是让人更好发挥出他的实力。”

    换好衣衫的林毅走上前来，坐在柳老对面，柳老继续说道：“假设修士的境界可以具体到数字，嗯……举个例子，比如同为炼体境的两个生死仇敌，一个境界相当于一百，另一个八十，武学的本质，就是……”

    柳老想了想，似是在组织言语：“……就是能发挥出这些数字的几成，若前者的武学是五品，只能发挥六成实力，后者的武学是一品，可发挥十成实力，最后的结果。”柳老顿了一下，看着林毅。

    林毅说道：“六十对八十，本身实力低的后者反而取胜。”

    柳老点了点头，道：“真正的武斗，取决于你能发挥的实力，同样的道理，若是你的境界高深……就说两月前打杀你的老妪吧，纵使现在的你四品知微武学已至圆满，依然必死无疑，因为假若你是一百，那灵海境的老妪就该有一千，老妪的武学再不入流，再差，但发挥三四成照样可以轻松败你……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嗯，听过。”

    “知道为何置之死地反而能后生？”

    见林毅皱眉，柳老直接解释道：“一个人若是被逼到绝境，求生的本能意志会激发他发挥更高、甚至是十成的实力，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缘由，而借此磨炼出的对武学的感悟，也会刻在他的骨子里。”

    “这样啊。”林毅恍然大悟。

    “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无论是境界、亦或者是武学，其中繁复犹如满天星斗，很难将其具化成真正的数字。何况一场武斗，尤其是生死武斗，取决的因素众多，除却根本上的境界、武学，还要考虑兵器、天时、地利、心性、经验、甚至是脑子……”

    柳老说得细腻，失忆的林毅，其实与从未接触过修行的小白一样，好多东西，他只能掰碎了来讲，只是又担心林毅钻了牛角尖，理解得过于片面，所以不得不提前说个明白：“还有，天下很大，奇人异士很多，纵使本身境界低微、武学拉胯，但他们依然能克敌制胜。总之，林毅，你要学得东西还有很多，以后孤身行走……”

    柳老的话戛然而止，他本想说‘以后孤身行走江湖，定要多加小心’，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事还远着呢，索性就先不讲了。

    雨停了，天气依然阴着，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

    柳老起身走出茅屋，站在空荡的院子里，大口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林毅也跟着走了出来。

    柳老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心念微动，长剑凭空出现，柳老握着剑鞘，将长剑递给身旁的林毅，说道：“林毅，来，演练一遍青阳剑诀第一式，风雷诀，师父我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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