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妃子路人甲-第2/6页





    真是个又蠢又笨的贱人!

    “你求咱家有什么用,这可是皇上的旨意,还不赶紧去?皇上日理万机,扰了皇上的清净,有你好看!”

    侍女浑身一哆嗦,心知再无希望,越是求饶,只怕会罚得更狠,只好痛悔着,抹了把满脸的泪水,踉踉跄跄地走向殿外。

    昊天地处偏南,北方此刻已经大雪飘飞,这里顶多是下几场冻雨,但即便是冻雨,也冷得刺骨,寒风朔朔,夹杂着湿冷阴寒的气息,不比北方的大雪纷飞好多少,甚至那股子湿冷,比之北方的干冷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侍女只跪了半个时辰,就冷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身体摇摇欲坠。

    赵合在殿内冷眼旁观,虽然并不为那侍女感到惋惜,但也不禁觉得,这位皇帝的心性,实在是狠了些。

    说他狠,并非指他有多么残暴嗜杀,比起先皇来,这位皇帝已经很仁慈了,只不过,他在杀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对方如何凄惨,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他会用最温和的语气,最轻柔的微笑,将一个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想到这位皇帝曾经皈依佛门,念着普度众生的佛经,可到头来,他将人度去的,并非鸟语花香的彼岸,而是绝望黑暗的无底深渊,赵合心头便一阵发冷。

    神有善有恶,恶到极致,便是为魔。

    赵合抬眸,视线扫过殿外那名已经冷得神志不清的侍女,明白她已是必死无疑,这位皇帝,有时候还真是不懂何为怜香惜玉呢。

    正想着,一名小太监匆匆行至大殿前,跪下高声道:“皇上万安,柔妃娘娘差奴才前来问候一声,娘娘已经准备好沐浴香汤,不知皇上何时驾临?”

    朱笔在奏章上划下长长一道朱红色的痕迹,祁墨怀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狠狠吸了口雨夜寒凉的气息。

    柔妃?

    呵,柔妃。

    那个自打进宫,就被他扔在柔芳殿的柔妃。

    捏着眉心,淡淡道了句:“知道了,朕马上就去。”

    “是,奴才告退。”得到了皇帝的回应,小太子喜滋滋的去了。

    被柔妃一事搅扰得无心再处理政务的祁墨怀,扔下朱笔,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在朝臣以及十三弟一次次的规劝下,他这才下决心,纳兵部尚书之嫡女入宫为妃,那女人进了宫后,他以为自己如了那班朝臣的意,他们总该消停了,可每日的早朝,临幸后宫倒成了所有臣子最关心的一件大事,当面请奏的,朝后上书的,拐弯抹角提起的,总之是要逼得他诞下一男半女,这才肯罢休!

    他明明是一国之君,万民景仰的天子,怎么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无法决定?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缠绵床榻,这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这帮混账臣子!是一定要把他逼疯才心满意足!

    今早,连柔妃的父亲,兵部尚书都亲自上奏,希望他雨露均泽,尽快开枝散叶。

    做皇帝,有那么的多的无奈,有那么多的不甘,有那么多的不得不为……狠心的女人,你将我推到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自己却抽身而去,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空旷的大殿中,只闻自己纷沓无措的脚步声,一下下,都像踏在了心坎之上,让人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他看似富有四海,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

    夜晚的漆黑孤凉,总是会令人倍感神伤,在这样一个安静寒冷的夜,他看着自己投射在地的孤单影子,听着殿外淅淅沥沥落下的冰雨,他忽然有种所有人都圆满幸福,唯独只丢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寂寥感觉。

    冷,无以言喻的冷,人生的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被漫无天际的寒冷所压倒。

    他缓缓抬起双臂,将自己牢牢拥住。

    一身红色翠烟衫的女子静静坐在妆台前,正对着镜子往白皙的额头上贴一朵梅花形的花钿。

    女子面容娇美,玉颜精致,保养得当的手指在灯光的照射才,宛若透明的上好白玉。

    对着镜子,女子怎么也贴不正那朵殷红的花钿,不由得眉间生恼,气得将妆台上的首饰物品悉数扫落在地:“皇上怎么还不来呀!”她一扭头,指着一名宫女:“你,给本宫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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