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难缠-第5/8页





    不,父亲,忍耐的目的不是为了苟延残喘,忍耐是因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忍字头上一把刀,只要忍到这把刀磨利、磨狠,便是真正下手的时机。

    她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忍耐,磨刀,直把牙关咬紧,手心攥出血来。

    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慢,几乎停止了流动。

    除了心跳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忍耐两个字。她在等,等到对方先屈服,等到对方先认输。老天既然要她到这里来受苦,她就一定会要了梁庆的性命!

    在此之前,她不会死,不能死,更不舍得死。

    终于,头顶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胥卒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把她拉上来!”

    那一道声音响起后,头顶上的门瞬间打开,一个人扯着铁链将她拉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关节像是一寸寸都要断掉,简直没办法形容这种非人的痛苦。然而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一瞬间,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真是从来没看过你这种女人,简直是个疯子!”胥卒恼火地说。

    “这是在鸡蛋碰石头,绝对没有你好果子吃!”另外一人这样说道。

    江小楼毫无反应,像是根本听不见她们所说的话,那两个人越发恼怒,却半点法子也没有,其中一人重重推了江小楼一把:“还不走,等着人背你回去吗?”

    这一把推下去,江小楼一个踉跄,头重脚轻差点晕倒,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迈动了步子。因为腿脚在水里泡了太久时间,每走一步都仿佛有人用尖利的刀子在刺她的脚底,麻痒、痛楚,一阵阵钻心的痛,几乎让人站立不稳,以至于一名胥卒不得不伸出手推着她往前走。

    一路回到自己原先的囚室,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盯着她。

    进入囚室的时候,她整个人依旧是僵冷的状态。尽管只是初秋的天气,可牢房里温度要低很多,再加上刚才在凉水里浸泡了几乎一夜,她的身体已经全部冻僵了。脚每次触地,即刻就发软,因为痛得像火烧一样,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在囚室里活动活动,否则这两条腿都会残废。所以她不断在牢房内走来走去,加速身体的血液循环。脚上有镣铐,她便尽量走得慢一点,可依旧每走一步都感到有一种火烫似的灼烧感。对方的目的是为了从她嘴巴里逼问出话来,所以他们不会直接逼死她,但他们的方式极端残忍,也许她的身体状况没办法支撑下去。

    早上,胥卒给了少许梳洗的水,只是江小楼接过的时候双手抑制不住颤抖得厉害,差不多一半水都给泼在身上,引来对方大声斥骂。这并非是她故意为之,只是她的全身各处关节本来就有病,经过一夜冷水的浸泡带来的损伤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她一直在努力地活动身体关节,但这种举动明显无法带来多大用处。她的皮肤感觉不到温度,想要弯曲膝盖却没办法,指甲盖隐隐发青,双腿、手肘的的骨节都肿得很大。最可怕的是她身上有些已经结疤的伤口裂开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发炎、感染、流脓。水刑只是进行了一夜,她已经皮开肉绽、伤筋动骨,如果他们准备加重惩罚,她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绝对不可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不过,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是,对方为什么要强加谋反的罪名在江家人的身上?这对梁庆又有什么好处,是否出自紫衣侯的授意?一连串的问题让她难以安宁下来。

    房间内,桌子上摆放着一壶茶,两碟点心,梁庆微笑着道:“江乘天当年资巨万万,田产遍于天下,是真正的富豪之家,后来他从辽州迁至京城,家产也跟着转移到这里,生意做得很大,单是嫁出去一个女儿就给了十万两嫁妆。”

    严凤雅一愣:“可江家已经败落了——”

    “不要那么死脑筋,江乘天把绝大多数的资产传给了自己的儿子,除了明面上咱们收走的田庄、铺子,难道就没有小金库么?这个咱们还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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