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故人

萧煜养伤的这段时间，乔家竭尽所能，各种名贵的药材食材如流水般送往萧煜的院子，若是乔氏张罗的，萧煜一定很欢喜，偏偏他知道这是杜羽的意思，乔家要报救命之恩，好跟他划清界限，偏偏乔家人都住别院，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去找乔氏说话。

韩翊是在五日后到的，杜羽亲自迎了出去，见韩翊从马上下来，后面跟着十几个护卫，作揖道：「侯爷！」

韩翊不喜与人周旋，又因事出紧急，开门见山道：「烦请杜大人通报，韩翊特来拜见老夫人！」

杜羽深知韩翊为人严谨，他贵为侯爷，屈尊纡贵来给刘氏请安已是不易，想起两家的渊源，有些事总要面对，亲自引去了正院，刘氏已从长子口中得知都中之事，原来当年那个韩大人是忠勤侯，心中倒也释然了，那等勋贵人家非她们能高攀的，就算当日女儿跟了他去，不过是个妾侍，不如分开的好。

韩翊见堂上只有刘氏一人，旁边一个服侍的丫头，韩翊刚要施礼，刘氏忙止道：「侯爷不必多礼，我不过是个粗鄙的妇人，担待不起！」

韩翊道：「夫人是长辈，在下是晚辈。」坚持给老太太见礼。

刘氏叹道：「侯爷此来所为何事？」

韩翊道：「一来探望老太太，当年的事是晚辈草率，连累你们孤儿寡母，晚辈愧对老太太一家，二来是为家事，晚辈疏忽，险些酿成大祸！」

乔氏道：「那杀我们的人真是你们家的？」

韩翊脸上有些愧疚，「是晚辈治家不严，带累了老夫人一家，晚辈实在汗颜，今日特意来给老夫人赔罪！」

乔氏叹道：「我也没什么大见识，看不明白你们大家族的事，按理这孩子是你们家的，怎么你们家竟要杀他们，这是怎么说？」

韩翊道：「此事乃家中夫人一人所为，我与祖母还有母亲都蒙在鼓里，祖母和母亲得知真相很生气，已处置了丁氏，送往家庙，前几日于家庙去世，晚辈这才敢来赔罪，不知惜月和两个孩子可好！」

刘氏得知真相叹息了一声，道：「我听惜月说，她在都城并没有见过你，你如今可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来的，您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惜月她争不过你的，请侯爷看在这么多年养育的份上别为难了她？」说着流下了眼泪。

杜羽劝道：「娘，您别乱猜，侯爷自然是有侯爷的事。」

乔氏看着韩翊乞求道：「惜月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请侯爷看在往日的情分，别为难了她！」

韩翊忙道：「都中之事是我祖母一时糊涂，我不在都城，未能阻止，请夫人放心，我心疼惜月，万不敢伤她一分一毫！」

乔氏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她在园子里呢！」

杜羽告诉韩翊妹妹在花园里，韩翊想了无数个再见乔惜月的场景，没想到是十二年后的这个清晨，她垂首坐在花坛边侍弄花草，一身杏黄绣芙蓉花春衫，仿佛十二年的一个清晨，她蹲在廊下浇花，见他来了，有些腼腆，「大人起了也不叫我，我去服侍大人！」

此刻还是那个姑娘，她与十二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似乎比从前从容了，见他来了，起身施礼，「侯爷！」

侯爷！从前她总是一口一声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改口，还那么恭敬。韩翊看着满园的花，终是道了一声：「对不起！」

乔氏一愣，半响才道：「侯爷不必道歉，当日还要多谢侯爷救我，若不是侯爷，我也活不成了，我很感谢侯爷，有了敏嘉和敏轩，侯爷并不知情，是我贪心留了他们，他们两个小时候很可爱，因为有他们我才觉得有希望，敏轩喜欢读书，敏嘉喜欢做生意，我在都城开铺子都是敏嘉给出的主意，她脑子好，想出一大堆新鲜花样，我虽是他们的母亲，有时候却又被他两个宠着护着，我很喜欢，所以侯爷不必抱歉。」

听乔氏微笑说着这些往事，韩翊哽住了，乔氏说的这些趣事，他从未参与过，在孩子的十二年里，他这个父亲是个空白，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出口却是，「我能见见他们吗？」

乔氏笑道：「当然，敏嘉一直想见父亲，人家欺负她没有父亲，她说她有，她父亲在都城做官。」

韩翊的眼圈有些红，「你……受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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