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卢畏回到太傅府,进府先问卢守可给书房之内的泰澍送过饭没有。卢守停了手中的扫把,诧异地看着卢畏说道,让那小子饿着几天又能如何?此等小事,我一老人家量还不会忘却。只你国事繁忙,向来不问家里柴米,怎么会有闲心管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卢畏笑道,我想家里人手短缺,怕你老一时忙碌不过来,或者忘记,让泰澍捱饿,他便心中冤我。既是送了,便是最好,我也只随口问问而已。现皇上念父亲疗伤,怕我分心无法操持公务,便不放我出门,令我在家只管料理父亲之事,故我是这会真的空闲了。卢守听完卢畏说的话,便拄着杖站在原地说道,如是这样,我原本想说你着。自今年开春以来,你的身体日渐消瘦,我原道是残冬寒冷所致,因你幼年之时,便是惧冷。现今我见你日日从太学回来,便深居书房不出。太傅也是时常劝你,你亦不听。怎么这身体便不是你的么?我跟你父亲多年,未曾见你父亲生过什么大病,偶尔伤了风,也不见他抓药,便是寻常蔬菜里随便寻两样,交待厨房里按他吩咐做了,他吃过后,过了一二个时辰,便能痊愈。我等这些老家人若是伤了风受了寒,他闲暇之时,也给我们扶个脉,望个诊什么的,经常叮嘱我们,要注意劳逸结合,早睡早起,按时饮食,切忌食饮生冷之物,天气冷暖变化要及时添减衣物。我等受你父亲熏陶,多少也懂得了些对自己的身体略加保养。然我观你近年变化极大,先是你父亲替你寻了几门好亲事,你都婉言谢绝,你也是读书之人,要知父命不可违,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你父亲同意了你的想法?再后来就见你整天只在那书房之中,一坐就是大半天,虽说学问重要,然身体也是更加重要的嘛,你久坐不动,血脉不畅通,下肢便易受寒邪,一旦寒邪上侵,便让五脏六腑受到损害,由此疾病始生。以往年为例,每在冬天你便咳嗽惧冷,一到春天,此症便自行痊愈。你父亲在你小时便说你思虑过重,故伤身精元,幼时元气旺盛,身体尚抵消得了其损耗精元,待壮年一过,如在这般思虑重重,怕是身体日消,精力不继。我观这冬天早已过去,正是春夏之交,可以我看来,你的身体还是羸弱不堪,不似往年那样日见好转。观你脸色灰暗,双目无神,腮白唇乌,便知你的身体内部想是出了毛病。你父亲便是医中圣手,却也未曾在闲暇之时为你调理身体,真正不知他是怎么样的。现今皇上命你足不出户,你正可趁此机会仔细调养。需知你正年轻,日月长久,若是拖着病躯只顾着操持国事,却不养好身体,让精神松懈下来,再好的人也熬不好多久。卢畏心中有事,见卢守一番好意劝诫自己,不好驳斥,只好耐着性子在遍唯唯诺诺地口中应着。卢守说完了一通,见卢畏只是应付,也是无法,便又说道,休要嫌我啰嗦,你自进了太学,我便少见到你,咱爷俩也没有像样的说过话。现今太傅不在家中,诸事便要你作主打算,少不得我还要天天到你屋里请教。卢畏笑道,不疑幼时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惯了神仙般的日子,甚少打理家中之事。此时父亲既不在家,不疑顿觉眼前漆黑,家务之事不亚于国事,我竟不知何以解决。幸亏有您老多加帮忙,为我排忧解难,不疑感激不尽,心中亦顿觉有了依靠。卢守看看卢畏笑道,你少拿话来哄我,我看你长大,你那心思我还不知?无非哄我开心好让我多多替你卖命。这也罢了,谁叫我一生跟随你父亲,又生了爱管闲事的劳碌命,又在这个家里也住了几十年。你且先回房里,我这里里扫地,仔细弄了你一身的灰尘,一会儿厨房里开了火,等会自有人送晚膳进去。卢畏忙连声道谢,一个劲地夸着卢守,便向太傅书房走去。

    卢畏先进到太傅的书房查看一番,果见房门的封条完好无损,又见窗前的小洞前,食用过的碗盏还没收拾,仍搁在那里,想是卢守过来送过饭,没有等待便离去,至今还未来得及收。卢畏看到这番场景,当下稍稍放心,他便又回到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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