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4页





    御医说她是雪天出门染了寒气,华阳却觉得,她是心病。

    她想救陈家,早在她听说弟弟要查抄陈家时,华阳就去过宫里。

    结果又如何呢

    那个刚刚长大翅膀变硬了的弟弟,竟然冷冷地说这是国事,叫她不要干涉。

    华阳去求母后,母后与她一样,都在弟弟那里碰了钉子。

    她们两个血亲求情都不管用,那些有意帮陈家一把的大臣,更是直接挨了弟弟的责罚数落。

    公婆大哥尸骨未寒,嫂子侄儿们身体单薄,如何受得了这一路押送的艰辛

    想到这里,华阳眼角又落了泪。

    论感情,华阳与他们并没有多深,她只是觉得他们无辜,心中不忍。

    陈敬宗看着她湿润的密密睫毛,忘了动作。

    其实除了那时候,他还从未见过她哭。

    无论她在陈家受了什么委屈,她对他表现出来的只有倨傲嫌弃,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哭,多多少少都是一种示弱,高傲如她,只会抓住他人之短冷嘲热讽,岂会示弱于人

    眼看那泪水源源不断,擦都擦不过来,陈敬宗试着叫道“公主”

    唤了三声,睡梦中的美人终于醒了,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陈敬宗再硬的心都软了几分,低声问“梦见什么了”

    华阳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

    纵使已经生离死别三年,她当然还认得自己的丈夫。

    他穿了一身白色中衣,或许是死去的人,在地府都这么穿

    他活着的时候,总是沉着一张脸,仿佛人人都欠他的,这时却瞧着温和了很多。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再大的戾气都消了吧。

    他们这对儿夫妻,曾经只有相看两厌,如今,华阳竟在他身上找到了那种值得依赖的感觉。

    她依赖过父皇,父皇却忙着与后妃寻欢作乐。

    她依赖过母后,母后却更关心弟弟能否坐稳东宫、龙椅,操心劳神。

    从她出嫁的那一刻起,作为一个已婚妇人的她,似乎就该长大了,连对母后撒娇都变成了不懂事。

    华阳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她想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被父皇母后宠爱疼惜。

    如果陈敬宗还活着,华阳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一面,可他都死了,说不定天亮了就会离去,她还介意什么

    她扑到陈敬宗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陈敬宗全身一僵。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般抱过他,婚后这半年,她除了摆脸色,做的最多的是将他往外推。

    热泪打湿薄薄的中衣,那一块胸口都凉凉的。

    陈敬宗暂且压下那丝怪异,一边抱住她,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到底梦见什么了”

    华阳心不在焉地应着“我没做梦。”

    陈敬宗“那你为何哭”

    华阳一怔,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问“你不知道”

    陈敬宗面露茫然“知道什么”

    华阳看着他疑惑却平静的眼,心里一酸。

    虽然他总是与公爹叫板,父子俩势同水火,待其他家人也都冷冷淡淡的,可骨血至亲,真叫他知道陈家的巨变,他该如何悲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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