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迷茫



东拉沟煤矿像个年迈的老人在慢慢地走向暮日黄昏,曾经的辉煌成了人们的回忆。

四年前,在离东拉沟八十里远的大青山那里发现了煤,探明储量够开采三十年的,这给整个矿山带来了希望。

矿上在那里开了一个井口,着重解决矿工子女的就业问题。

但由于大青山离得远,加上工作是下井挖煤,很多年轻人不爱去。说实话现在没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当煤黑子的,危险不说,连对象都不好找。

唐岩的初中同学老山最近在家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把他老爸气得要死,一怒之下给送到大青山井口当了下井工人。

在唐岩五姐放假回来的第二天,李杰过来帮着割绿豆的时候说了这个消息,唐岩听后一愣,随即问道:“他愿意去吗?”

“不愿意去咋整?把他爸惹急眼了,再说十九了也得有个班上,总闲着也不是那回事。”李杰说。

“下井一个月多少钱?”唐岩问。

“我爸现在一个月二百多。”李杰说。

二百多?

唐岩眼前不禁一亮,那可是相当于卖半头猪的钱,要是自己每个月挣二百多家里啥事都解决了,根本不用犯愁。

于是他问:“农业户能去不?”

“不能,得是工业户。咋地?你想下井?”

“唔,要农业户我就去,可惜不要。”

唐岩说完之后不禁笑了,心说话自己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要的话也去不了,井口不招家里是独子的。

李杰他俩儿到绿豆地的时候李怀军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不知道哪块地是唐岩家的,所以没敢开镰。

天刚有点放亮,空气中带着湿乎乎的潮气,正是割绿豆的最佳时间。等太阳出来潮气散尽就不好割了,豆角本来就干,镰刀一碰绿豆秧就得炸角儿,绿豆得崩一地。

一共两亩多地,等唐岩的二姐夫赶着车来的时候快割到一半了。有二姐夫这个成手庄稼人的加入没到九点半就全割完了。

今天唐岩的大姐、二姐、三姐都回来了,四姐在家忙着摘绿豆没回来。

绿豆拉回来之后大伙儿一起掐谷穗,一上午把所有谷子掐完。中午吃完饭大伙儿又一起忙,天黑前谷子也打完了。

一年的收成完事大半儿,还剩下北洼的三亩地玉米,二姐夫走的时候说等他把自己家地收完了就过来。

很快五天假期结束,五姐走了,唐岩继续着他艰辛而充满希望的学业。

对他来说上学是高兴的事,只有坐在教室里心才不会烦乱,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学生,才会把繁重的家务事暂时抛在一边,继而聚精会神心无旁贷的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那个世界是清净的,心旷神怡的,甚至是陶醉的。

秋风凉了,中午时光不能再像夏天那样坐在林场后面的林带地上看书,只能踩着落叶在林中慢走,一边欣赏着秋的景色一边看。

秋天,多么美的季节,漫山遍野一片金黄。如果是诗人可以无尽的抒发自己的情感,描写它的美。就算是一片落叶都会在诗人那饱满的热情中赋予生命,成为天地间的精灵。

当然,秋也是伤感的,会让人联想到令人落泪的爱情故事,想到的时候眼前会浮现孤单的人站在飘满落叶的天地间,凄美婉转------

一片落叶轻轻的飘落到唐岩手中打开的课本上,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把叶子拿在手中,捏着叶柄轻轻的转动一下,

自言自语道:“既然你飘到我的书上,也算有缘,就收下你吧。”

他把那片树叶夹进课本,然后轻轻合上不再看书,背起双手慢慢走着,欣赏着树林的美景。

这一刻他的心是安静的,没有打扰。

在远处望会看到一个少年像诗人一样漫步在铺满落叶的树林里,孤单而忧伤。

如果走进一些会听到他的声音。

“一叶秋,一叶又知秋,多少年少已去。知家贫,知家又清贫,大小如梦可临。”

他吟完这两句词后滚烫的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体育组,三位体育老师一边喝着茶一边谈论着,谈论的话题是唐岩能不能加入体育队。

组长刘忠孝说:“是个苗子,短跑强项,他要是愿意来过年全市运动会咱们能拿到名次。”

教高一体育的李志高说:“估计够呛,听主任说他考上一中了,因为家里困难没去。学习那好,不能愿意来体育队,耽误学习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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