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叶箱-第2/4页





        木工坊滥用木料,以次充好,方便自家从中挤压油水。此事一出,城中哗然,不少与姜氏夫妻一样,同木工坊定了契的雇主告上提刑司,司前的大鼓日日不得歇息。

        木工坊压尽了油水,转头又苛待雇来的木匠,耗尽这些人的功用。更有人被压得脊背弯折,抬不起脸面,看不清来日,只能朝冥暗的井底投去。

        等案子完全了结,已经过去好几日。

        东市封市多日,坊市外甲兵驻守,唯有提刑司的人马来来去去。来往的路人都不敢在门前驻足,步伐匆匆而过,眼睛却止不住往里瞟着。东市里家家铺子的门都敞开着,却不是为了迎客,身着公服的官人在里头清点着各类物事,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巷道,被官府的车轿和劳碌的小吏填满。

        另一头的西市,面上一派安宁如常,背地里暗流涌动,风声鹤唳。不少掌柜闭了铺子,说是也要歇一会,歇过这阵子。

        薛漫天安生待在铺里,努力两耳不闻外事。提刑司这回大刀阔斧地整肃坊市,“方士一条街”仿佛一齐被踩到了尾巴,惶然绷紧了心下那根弦。

        得闲的日子让人放空,回忆打败遐思,翻滚脑内,连细枝末节都不曾略过,恍惚得宛若活在旧事里。

        薛漫天自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待身上的伤病渐缓,她立马恢复了满京城跑的日子。

        她无需向师父讨问,也无需再去提刑司里装样,京城各处都能听见对案子的议论。寻常新房何至两日就倾塌,泛泛营生又何至吞剥人命,青眼獠牙的毒蛇就吐着信子蛰伏在京城正中央,大家谈及这案子都有些后怕。

        一切正尘埃落定,手臂也快要痊愈。她擦除脑海里那些有关联的细碎,不再让陈年旧话成天纠缠着自己。

        那之后,姜氏夫妻往灵物铺来了一趟。

        那位传言中的姜大公子陪同而来。他气色泽润,举止温厚,全无病色。

        看来怨灵施加于他的影响已然消散。

        三人朝束师父连声道谢,带来的钱物都被师父严辞拒了回去。束师父同姜氏夫妻有渊源,既是出手相救,绝不再贪人钱物。

        任谁也没想到,姜大公子的痴傻还不是最要紧的,那房子竟埋着桩人命案。城郊屋舍自是无法再住下去,姜氏一家说起以后的安生,都不免忧心。屋舍乃安居之本,乔迁之喜,不可不贺,从城郊废墟里爬出的姜氏,怕是再也体味不到。

        束师父但笑不语,把桌上的茶盏推至三人跟前。

        “灵鬼无情,因其无心,无须忧其祸患,”束师父抬袖举杯,轻抿一小口,“唯人心难测,防不胜防啊。”

        姜氏三人离开后,又有客人不请自来。

        北旗拎着两沓籍册,跟在于嘉越身后,踏进铺里。

        束师父还坐在先前的位置,北旗把手里的账簿直接堆至他眼前。束师父满脸莫名其妙,他转头四处张望,视线锁在屋角,薛漫天正尬笑着杵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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