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已经习惯了在炎热的天气紧闭门窗,在门口三公分的位置放一个倒置的酒瓶。床前一米的位置,放两张四脚朝天的小板凳。

        不论白天或黑夜,厚重的窗帘总是低垂着,隔绝着一切可能窥探我的目光。

        我知道我回国了,我知道我住在机关大院,门口戒备森严,这里是整座城市中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鼻孔里,硝烟战火的呛人气息,变成了煎饼果子的香味,可梦里总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战场!

        我还是改不了这些习惯。

        大院里的战友对此见怪不怪——每个参与维和任务回来的人,都会像是我这德行。直到半年或是更长一些的时间之后,才会回复相对的正常。

        对那些精通战场理论的专家来说,我这副模样应该是罹患战场心理综合症。

        对我而言,这是我能从海外活着回来的保命手段。

        这一切,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写我经历过的这点事?

        我问过老领导,老首长乜斜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后一巴掌拍在我那两杠一星肩章上:“你问我?你这个死里逃生的战场头号鬼精灵咋混来的?能写不能写?不能写就下去特战队,去新人堆里回炉练仨月去,好好醒醒脑子!”

        我问老战友,老战友愣了半天,然后飞起一脚踹了过来:“你gouri的耍我呢?老子写个值班日志都累得蛋疼,你叫老子教你写这个?好事坏事都是你干的,自己门清,滚!”

        于是我只能回到属于我的斗室中,打开文档面对着一片空白,就像是当年我面对着联合国维和部队总部分配给我们的驻地般。

        当时那就是一片白地,除了几棵已经枯死的灌木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红鼻子苏格兰联络官就那么信手一指,立马就跳上他那辆涂刷着un标记的装甲车跑了个一溜烟。

        后来我才知道他干嘛跑那么快——

        也不知哪个gouri的出的主意,愣是把老子们分配到了最危险的地段来驻扎。

        那地方每天都能看见叛军坐着丰田皮卡呼啸往来。

        偶尔有一天听不见枪声,大家立马就得紧张起来,防备着叛军的突袭!

        当时就是这么个场面,我们得在这儿待一年或是更长的时间。

        没住房,没防御工事,给养匮乏,而且子弹就在头皮上飞过

        想的焦头烂额时,一些不想听到消息接踵而来:“哥们,回到国内我不会办事了,没有别人那么灵光,人家骂我是傻x;

        哎,来吧,队员王林疟疾复发,42°,烧迷糊了,在一院传染病科,医院拿他当治疗热带病试验呢;

        “逍遥,你那个混账弟弟朱九,半夜又发癔症了,跪在床前哭,谁也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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