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奇葩母女二



    卢映月是三个月前被侯夫人从肃州接来的,这姐弟俩目前在侯府都是以侯夫人侄儿侄女身份相处,燕侯也默许。府里上下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卢溪月还好,毕竟他追随的是燕侯,又是靠实力吃饭,侯爷赏识下面嚼舌头的就自然少了。卢映月少女时期家生巨变,寄人篱下多年,早已经没了官家小姐的骄娇二气。

    卢溪月当时在南泉一见到姐姐差点没被血气冲翻天灵盖,尤其见自己老娘洋洋自得微笑夸耀“宝儿你看,我把珠儿接来了,从此我们母子就团圆了。”

    燕侯对自己老娘绝壁是真爱,要不她讲如此无脑的话也只在边上捻须微笑。娘亲你有夫君无敌真爱罩着,我和阿姐可什么依仗都没有啊。

    而自己同样无脑的姐姐也含泪带笑,仿佛这是好事。他忍住一肚子气,母子三人私下相处时发问:“夫人,怎么把阿姐接来了?舅舅家怎么说?”

    侯夫人微微撅着樱桃小嘴、手指头搅着帕子俏生生道:“不是看着你觉得愧对你们姐弟么?我就派了个管事带信去给哥哥想把珠儿接回身边来,娘俩亲热亲热。再说珠儿本来就是嫡长女,没得给人做小,我叫哥哥给珠儿另外办了户籍,那边就说阿松妾室生病暴亡。就这样把你姐姐接来了。”言下之意还一派报复了他舅妈的高兴。

    卢溪月早已放弃和自家老娘沟通,他有气无力问姐姐:“你怎么就答应了?”

    卢映月惊慌失措,难道不应该吗?这是娘亲啊。

    “舅舅舅妈会怎么看我们姐弟?阿松——你对得起阿松表哥吗?你一个妇人之身就这么冒冒失失来到千里之地,三亲六戚一个都没有,以后如何打算你都想过没有?莫非你也想做过一品诰命?你觉得你有夫人好命吗?”

    卢映月不仅没有想象中悲喜交集亲人抱头痛哭、反而被弟弟劈头盖脸训斥一通,羞臊得就直想去上吊。侯夫人握着胸口哭泣:“你这是怨我、还是怨我”。

    侯夫人一番娇啼哭得几乎背过去,丫鬟七手八脚实在止不住夫人的眼泪,把侯爷喊来直轻言蜜语安慰了一个晚上才作罢。

    卢溪月被自家老娘一番做作闹得头都要炸了。当初父亲被削职流放,舅舅出钱赎买回自己姐弟和母亲三人,又养了自己姐弟多年,虽然舅妈有时苛刻,但毕竟大恩。更何况表兄阿松对姐姐一往情深,以姐姐当时罪眷身份能嫁个什么好的?最好也不过嫁个舅舅手下的小兵,要不就是贩夫走卒一类。

    当初阿松表哥上吊绝食闹一通才*得舅妈松口,虽然是妾但一直善待姐姐。姐姐上头虽然有主母,可家里老爷太太毕竟是嫡亲的舅舅舅妈,这几重的保护主母不敢磋磨,这样未尝不是安好一生。偏偏老娘自作聪明,把姐姐又接回来,自来嫁出去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这不是过河拆桥、仗势欺人吗?

    卢溪月都可以想象舅妈的愤怒和阿松的失望,这门亲算是断了。况且接回来姐姐又能怎样?她既非国色天香又非旷世才女,出身又不好,先不说已经是妇人之身,单是娘家一无所有这点就够呛。

    自己家的人的脑子难道都长男人身上、女人不长的吗?卢溪月绝望想道。姐姐这么光身一个,身上衣服头上首饰都是侯夫人置的,可侯夫人没法给她一份好嫁妆啊!她又不是燕侯亲女,人家燕侯还有两个正经女儿呢,按表小姐的待遇打发一份嫁妆就算是侯府人情做到极点了。

    姐姐性格又这般懦弱,给她个大户人家主母位置也坐不牢,被磋磨了谁来给她撑腰?她回哪里去诉苦求助?

    这不都是自己的事。等于侯夫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弄了付沉重的枷锁。卢溪月郁闷中带着愧意给表哥去了封信,回信寥寥几句,意思却很坚决,兄弟两人日后见面还能喝一杯酒,其他事情就千万不要再提了。

    现在在小阁间里卢溪月语重心长跟姐姐说:“你我并不是广平侯正经亲戚,不过两只拖油瓶而已,还不如在舅舅家名正言顺。”

    弟弟这话叫卢映月脸色惨白,她拼足了力气对卢溪月说:“弟弟,你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吗?可是你不知道、我十六岁跟了表哥,到现在已有八年,八年里我从没有孕,纵然表哥对我好,可那样的家谁还敢呆下去?待到晚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姨娘,又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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