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应天府推官-第2/3页





        张亢这一篇文章,字并不多,众人成堆儿围城一团,伸长脖子看了一看,开头几句称赞的话儿,寥寥数笔。后面问责字数不少,大意言道:新政虽好,陋弊亦多。

        其一:因地不正,果招迂曲。许多人虽然自称是“新党”,并不是真正为民的。至于“十项”好不好,是不是个救国的良策,他们也根本不关心。只因为如今新党气焰正盛,因此他们想“顺应天时”。就这么帮投机捞好处的聚在一块儿,一旦局势有变动,这些人必然反戈相击。

        其二:刑为体而德为循,变为本而察为翼。但凡做事,必先有度。为防偏颇,此数者变法缺一不可。新党许多人做事起来,不问政绩,不管对错。若为同党,则擢升重用,反则罢贬。

        许多人敬范公为神明,他说的话,必须遵守,而且还要再夸大八分。他做的事,必须全学,不容许别人稍有变动。其忠心确实是可嘉的,过则成害。从来杂草长易苗长难,锄草容易苗难辨。若不治混乱,不梳条理,除草伤苗之举太过,终将难免南柯一梦。

        没等看完呢,众人已开始不乐意了。一个便道:“先前我见过公寿的言论,你对府库空虚、冗官、冗职这些事儿,也颇有微词,也认为朝廷急需要变法。虽然话儿说得不好听,有识者见了也同感不少。新政一出,人皆赞叹,我料必合公寿的心意,怎地还有诸多不满?天下的事情,哪一件是合你心意的呢?”

        张亢言道:“论与谁比。范公此言,放之朝内,无人堪比。较之商鞅、管仲,又弗如远甚。怎么说?当年商鞅、管仲变法,都因势利导,并没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你再看看范公的‘十项’,除了对国家、百姓有好处,对这些掌权的官吏而言,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配合你变法呢?单为了一个‘君子’的名声?

        ‘人精’们非但不会配合,而且会表面上配合变法,私底下故意浑水摸鱼。拐一个弯儿再回来,也是一样。换了件衣裳,还是这人,有甚裨益?”

        那人遂道:“公寿此言差矣!新法至今施行了一年,成效已经不少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勤政为民者被提拔的不少;*****接连被罢黜。因为有这些前车之鉴,贪腐者敛手,为害者胆寒,何比不得商鞅、管仲?更何况仁政而治,变数难测,多有斡旋,怎可比秦之用强?”

        张亢言道:“大鱼上钩,若生拉硬拽,脱钩便罢,情急下亦有拖走钓者的危险。猎者捕狼,挖好陷阱,备好刀叉,呼喝驱赶,围而不歼,引出其地,待狼筋疲力尽后,自然落入了彀中。似公等既知有狼,手持铁棒,喝一声跳出,与之搏杀,纵然一时杀灭数匹,而狼无尽,终难全胜。

        十项只知方位,无有箭靶,人心浮躁,不知策略。乌合之众一通乱射,有何裨益?以我之见,当精简冗余,上下一统,因地制宜,顺势利导,循序渐进。武人用兵,尚且要运筹谋划,文人变法,怎可单凭血气之勇?”

        一个言道:“人论十项,皆丝丝入扣,有理有据,逐条辨析,多有发人深省之处。公寿天马行空之论,请恕我实在不能苟同。以我之见,十项之美,令我辈叹为观止。范公若不是能臣,我不知朝中谁堪变法。莫非夏竦之辈可使?”张亢言道:“能臣能吏,以治世而论,非籍名声。”

        有人又道:“公寿从没有见过范公,怎知他就不是个能臣?说话起来,那些难做的事情,范公做成的其实不少:主持修好了常丰堰,这件事自从唐朝李承以来,没谁能办到,偏他范公就做好了!治苏州水患、屯田久守,这些事情全都有成效。一个政绩显着的人,可不是那些单凭嘴皮子得来的名声!区区只凭十项文字,便可评价范公的为人,公寿真乃第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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