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文显投夏-第2/3页





        自心内道:“我在村里,旁人见了都欺负,家里人又都嫌弃,没有一个说话的。这个官人却是不同,这般和气与我笑,问我话说,是个好人。”官人看他的眼色,倒显出几分钦佩来,让他自觉长高不少,自亦有用处,不似别人说的那般孬。因文显问,小哥儿少与生人说话,一时紧张,这话不知怎么说。

        文显见他不回话,内心便道:“果然木讷。”旁边有人见了笑道:“这个是老黄家的呆外孙,问千遍也不回一声,官人休与他聒噪。”小哥不容易有人正眼看他,此时叫人道破真身,心中流血。自去路边背了草,飞也似得逃远走了。文显见时,笑了一笑,自上马去了。

        三郎小哥回到家中,院内没有甚么人,都在屋内吃中饭。老远便听见外婆的声音,抱怨了一通家务事,到最后又将一应源头一股脑归结到三郎头上,骂了一通。三郎哪敢进那门?只好将未做的活儿拿起来,赶紧做去。

        听见声音,表妹二娘知他回来,隔着窗棂忙唤他。外婆这时已见了他,朝外骂道:“你怎地到现在才知道回?家里头水也不挑,牛也不喂,这么大了,只知道耍。去外头割灯芯大的一巴掌草,拿回来装你娘的幌子。”三郎听时,不敢分辩。外婆又骂:“又在外面做甚么!愈吃饭时愈装样!”三郎自放下活,去洗了手。

        外婆见他坐下了,口内又骂:“一巴掌活磨磨蹭蹭,又要众人等着他。”三郎看时,舅母盛的那碗饭,多是清汤,心道不够,又不敢添。昨晚多吃了半块饼,外婆便骂了半夜,若再添时,不知又要骂到几时。

        二娘忙帮他说话,口内便道:“三哥待我可好哩。昨日我们捉个雀儿,还有一只大蝗虫,我们两个分着吃了。”舅母好奇,口内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分?”二娘便道:“雀儿是我吃了瓤,三哥吃皮。蝗虫是我了吃上半截。”

        外婆听了又骂道:“他倒不是个傻角,净挑便宜。那瓤有个甚么吃头?只是肠子。蝗虫的上半截有什么,籽儿都在肚子里。怪道说昨天才割这点草,原来上树捉雀了。”那婆婆口内只是嘈,三郎听了,自低了头,敢说甚么。

        饭罢,外婆在锅里添了水,煮些豆子,便叫三郎来烧火。那婆婆坐在杌子上,把根苎麻别在一个箩筐里,将麻丝一丝一丝拆开来,缠在手上,一头絮絮叨叨地骂。三郎一面听着骂,一面低头望灶台里添柴头。

        不知骂了多少时辰,外婆起身去看时,豆子已是糊在锅里。外婆见了,心中更怒。当下抢了一根柴,劈头便打。一面泼口大骂道:“连个柴都不会烧,睁着眼睛白吃饭!你怎么还不去死!寻遍整个西河县,没有比这更笨的!呆子里头,你那死鬼老子数第二,你数第一!”三郎吃她打得痛了,急用手格。只听外婆叫一声,却是将棒隔歪了,划伤她手。把手拿过来来看时,血淋淋的一条口子。

        三郎见了外婆受伤,心中害怕,忙立起身来,低了头退到一旁。外婆狠狠盯他一眼,上前来打着骂他道:“野狗养不熟的东西,脑后竟然有反骨,公然造反。果然外姓的孩子养不得,辛苦养他八九年,今日倒来打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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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日家里有客人,舅母正与客人在说话,此时听见了声音,都出来看。外婆把手拿出来,与众人看,口内又骂。客人口内便也道:“不怨婆婆成日说,这小三哥果然不成器!外婆终究是长辈,辛苦养你这么大,数落几句,也是为好。怎地这般不知好歹?”舅母也一块帮着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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