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为谁春【三】-第2/3页



  贺友建左手虚引,让刘睿影先落座等候。

  到了这会儿刘睿影倒也不怯了。管他一会儿是生是死呢!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还故意把密函放在身前的案几上,摆的端端正正。

  要说此刻最难过的,恐怕就是定西王霍望了。

  在奔向丁州的途中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剑光飞向自己的王都,却无计可施。

  比起那些江湖散修霍望自然更加珍视颜面,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脸皮薄,丢不起人。这下倒好,狼骑犯边的事还没有解决,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高手给自己整了个下马威。这一耳光打的真是响亮,偏偏霍望还没法子躲,只能闷声受着。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的王府连门庭匾额都被砸烂了一半,饶是他地宗巅峰的心境修为也非得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可。

  算上这,可就是两耳光了。

  既已如此,不如下马徐行。

  说起来霍望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脚踏实地的走过自己的疆域,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各州的州统毕恭毕敬的陪着笑脸,恭维的马屁恨不得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张嘴。

  远远地,他看见对面走来一人。

  耷拉着脑袋,步子却快极。

  “这兵荒马乱,天寒地冻的。怕不是从丁州过来的难民吧……”

  霍望心头燃起一丝恻隐。毕竟是他治下的子民,这是一份起码的担当。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轮廓清晰了起来。

  是个拿着扇子的老头,不是张学究还是何人?

  霍望心中疑虑大起。

  这老头虽在疾行,却没有丝毫气喘。

  步子扎实,但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又是极为浅淡。

  离那传说中的踏雪无痕也相差无几。

  这得是多深厚的内功?

  霍望觉得即使是自己也最多做到如此,这丁州怎的如此藏龙卧虎?

  “敢问老丈可是从丁州而来?”

  霍望牵马而立,颇为客气的问道。

  他有些年头没如此说过话了。

  张学究越走越近了。

  霍望鼻尖微微抽动了几下。

  他闻到了一种味道。

  这种味道没有办法描述形容,但却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味道。无论是谁,只要做了那件事,都会带有这种味道。

  无法掩盖,无从隐藏。

  杀人。

  霍望从张学究的身上闻到一股死味。

  虽然不浓,但霍望知道自己绝不会闻错。因为这种味道,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闻过了。

  死味不浓代表杀气不大,杀心不重。

  可杀人一事何尝管过杀气与杀心?这是天下间唯一只看结果不问经过的事。

  “别挡路!”

  张学究走到近前闷闷的说道。

  这声音从嗓子里直接顶出来,嘴唇都没怎么动。

  “你的剑呢?”

  霍望冷不丁问道。

  张学究怔了一怔,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他认出了霍望,可即便是定西王于他又能奈何?

  “阁下配剑,莫不是以为这天下人便都要用剑?”

  “以老丈如此人物定当是用剑的。”

  “像你这般年纪时也用,只不过是用来杀鸡屠狗。杀生之刃总觉得晦气,就扔河里了。”

  “杀人都不惧,还怕杀生?”

  “鸡能生蛋让我果腹,狗能护院让我安稳,人能做什么?”

  霍望竟无言以对,不由得侧过了身子。

  张学究扬长而去。

  “是匹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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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英镇,中军行辕内。

  刘睿影盯盯的看着自己放在案几上的密函出了神,直到一杯清茶放在眼前才让他回转过来。

  还未等贺友建开口,刘睿影就抢过话头把密函中的内容读了一遍。

  “哦,既然说我通敌,不知查缉使大人有何凭据?”

  “查缉司风闻言事,先斩后奏,此为五王特许,何须凭据?”

  “既然如此,在下便和查缉使大人走一遭。相信中都查缉司定会还末将一个清白的。”

  贺友建慷慨起身,卸掉自己的配剑说道。

  “只是正值战时,军中事物繁多,在下需要有所安排。”

  刘睿影点了点头。他无法拒绝这个要求,更难以理解贺友建的痛快。看着贺友建对两位府令安排着事情,他搓了搓手头皮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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