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进京-第2/3页





    老僧仰起头,望着头顶圆月缓声道:“普度寺该找个传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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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明月,康庄大道。

    白易行与黄巢相偕而行,婆娑树影中两人的影子时隐时现。

    黄巢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拿在手中甩来甩去,嘟嘟囔囔哼着乡村野调,白易行则若有所思,几次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一口气喝了两遍共六泡阴沉茶,却不让你喝上半点?”眼看京城高耸巍峨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黄巢突然止步,拿着木棍轻轻戳了戳白易行胸口道:“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又在算计你?”

    白易行不答,但眉间那道深深的川字纹却已经把他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黄巢呲了个牙花,背着手道:“你这个小子最是钻牛角尖,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对你做了一件善事,往后你在他身上吃再多亏都仍然还会觉得他是好人,如果这个人在最初的时候干了一件让你看不惯的事,后边哪怕他对你再好你都觉得他别有用心。”

    说着,手指在白易行与自己之间来回比划了一下,道:“你大可以扪心自问一下,寡人至始至终可曾真得害过你一回?”

    白易行脸色古怪,紧了紧身上衣衫。

    黄巢立马就急眼了:“扒个衣服也算?”

    白易行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巢莫名其妙得看着他,纳罕道:“难道是钻牛角尖钻进了死胡同,疯了不成?”

    白易行强行憋住笑意,点了点黄巢道:“这一路行来,其实我一直在暗中思量一件事,本来是有不少疑惑,不过现在也差不多都能猜出个几成。反正眼下城门未开,咱俩就当扯个闲篇,聊过就忘,如何?”

    黄巢仿佛不认识白易行了一般,上下左右认认真真得打量了他好几遍之后才乜斜着眼道:“说吧。”

    白易行道:“那便先从几个猜想开始。松桧峰顶的那册记录了如何治疗五感缺失之症的批注,其实是你写的对吧?将我骗上北峰,用所谓的念郎皮诱我与你一同从华山出发转至汴梁,来普度寺偷取忘忧井水,又趁着黑袍怪客吸走护门大阵大半阴气,老和尚法力大损之际,以势相压白得他六盏阴沉茶……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根本就是你步步为营,早已提前安排好的计划,是也不是?”

    黄巢嘴角缓缓上扬,笑容暧昧道:“呦,竟然学会动脑子了,倒也不枉寡人一番悉心教导。”

    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实际上就是默认了。

    白易行点头道:“其实一开始我便察觉书中批注虽然与祖师笔迹极为相似,但遣词用句却太过简洁,与祖师一向事无巨细都要交代得清清楚楚的风格颇为不同,但那时我只顾着因为找到治好浣儿哑症方法而喜悦,并未深思其中古怪,直至今晚与你偷潜普度寺之后,我才隐隐约约得有了一种感觉。”

    黄巢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感觉?”

    白易行道:“巧合。为什么那么巧,我刚回华山就恰好与你相遇?为什么那么巧,我们刚刚潜入普度寺,便有一个黑袍怪客来访?为什么那么巧,我们取完忘忧井水返程之时,刚好赶上那个黑袍怪客离去,然后就被老和尚抓了个正着?为什么那么巧,蓝田花的唯一产地玉髓谷已被天雷所毁,但老和尚手中偏偏就有三朵?”

    黄巢眉毛一扬,笑意更浓。

    白易行转身向北,迎着皎洁月光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和尚,他曾经说过,如果一件事里发生的巧合太多,那就只能说明所有的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说罢,白易行转头望向被树影遮蔽而显得面色晦暗得黄巢:“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你明明知道只需用我的血就可以指出通往忘忧井的正确路径,却假作迷路,只为了拖延时间能够刚好踩中黑袍客离去的点;你明明知道天下已无蓝田花,还要与我一同来取忘忧井水,就是因为知道老和尚手中还有三朵;你明明知道护门大阵阴气损耗严重,老和尚已然拿你我没有办法,却还是愿意与老和尚做下交易,就是因为,取得忘忧井水和蓝田花其实还不是你此行的根本目的,而那六盏阴沉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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