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影故君不在 凭水画心忧



    此时已值丑时,夜空中开始有云飘过来,原本还算温和的西风中渐渐地有了一丝凉意。

    闻到有雨味,杨雨寒随之抬起头,望了眼月光映照下的流云剪影,然后又看向二人:“好像要下雨了。咱们走吧。”

    千帆舞却远眺向东南方,平静地说道:“在我们走之前,我想先好好的安葬它们。”

    “嗯。”杨雨寒颔首道,“应该的。”

    接着千、连二人便互相对望了一眼,幻化回白潋的模样一齐投入了水中。

    “哎……”

    杨雨寒轻叹一声,一边轻轻抚摸着风神毛发蓬松的大脑袋,一边看着她们俩施施环游在同伴葬身的海域上,看着她们俩间或从水面轻盈地跃起,嘤嘤嘤数声哀鸣,不由得再次神伤。于是他便默默地伸出右手,用海水于半空凝结出一首长词:

    愿取西风揽离愁。

    有酒满樽,恨字当头。

    故影依旧君不在,来来来来,走走走走。

    欲凭苦水画心忧。

    一句未完,浪已推瘦。

    枯目还余泪三点,去去去去,留留留留。

    望见诗词的千、连二人,虽不识字,却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心意,在游完了最后一圈后,就静静回到了他的身旁,温柔地依偎在他的脚边,许久,然后才重新恢复成人形,轻声说了句:“杨公子,咱们走吧。”

    “嗯。”杨雨寒点了点头,随即打开口袋唤出了浮羽,“浮羽,还得再劳烦您一次。”

    浮羽颔首应下,却又忽然看到了尚在昏迷的是连幕,于是忙扑至在他的右侧,焦急地不住吟鸣。

    杨雨寒见状,连忙宽慰它道:“没事的,他只是昏了过去。”说完他又看向了千帆舞,终于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话,“千姑娘,为什么我很早就醒了过来,而师父到现在都还没醒?”

    “我看看吧。”千帆舞望了他一眼,然后姗姗漫步至幕的跟前、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腕上,片刻才说道,“唔……他是被那人用风气堵住了经脉,却又因昏迷而无法转化汲取,所以就一直淤积在原位。现在我已经帮他疏导开了,他一会儿就会醒。”

    刚刚凑近的杨雨寒忙说了声:“多谢。”没过多久便果真看到是连幕睁开了双眼,于是他又匆匆地小声呼唤道,“师父,师父。”

    “唔!”突然恢复意识的是连幕蓦地想撑身坐起,却因为没了右臂又倏忽失去了平衡,差一点摔倒在水面上,万分惊愕之下,他不禁瞠目向右侧看去,大喊道,“我的胳膊呢?!我的胳膊呢?胳膊……”言至末尾,明显已带了哭腔。

    杨雨寒慢慢地将他搀起,双手刻意躲避着他的伤口,一句话也没说。

    “徒弟。我的胳膊呢?!”是连幕哀求地看着雨寒,眼中饱含着泪光,“我的胳膊怎么了?!”

    杨雨寒同情地说:“你的胳膊……被偷袭我们的那个人给砍断了。”

    “那个人现在在哪?!”是连幕勃然大怒道,“我要杀了他!”

    杨雨寒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找那名男子,并且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不依不饶,于是便只好骗他说:“那个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杀了?!”是连幕瞠目道,“为什么不把他留给我?!死在你们手上岂不是便宜他了?!”虽然他骂的凶狠,脸上却依旧不断有泪水流下。

    见此情形,杨雨寒又赶忙劝道:“我知道你难过,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你送回是连村,我听说你们族中有个叫是连九的手段颇为高超,说不定他能帮你再接上一条。”

    是连幕闻言一愣:“九爷爷?你是听谁说的?!”

    “是伤你的那个人临死前说的。”杨雨寒顿了顿又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他不会说假话。”

    “他纯是放屁!”是连幕又气又恨地叫道,“九爷爷都去世十几年了!”

    杨雨寒皱了皱眉头:“不会吧?”

    是连幕斥责道:“怎么不会?!我还能咒我九爷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雨寒差一点被他的模样逗笑,但又知道不妥,遂立刻强压了回去,并没有被大家察觉,“或许是那人不了解是连族的情况,尚不知老人家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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