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子欲逑 7



    孙质兰又忙道:“是我错了!碧沅师妹!四师妹!好师妹!我以前叫惯了口,这才顺嘴叫出来的,我今后保准不会再叫了!你就谅过师姐这一回罢,成不成嘛——”孙质兰话后来,语音发嗲,竟佯装向孙碧沅撒起娇来。

    孙碧沅听行孙质兰向自己示软,便止了哭,问道:“那你为某个要拆我的台?”语中仍含忿意。

    “都怪我这张嘴不带贵(带贵:方言词,最初的意思应该是“没有福气的”,后来引申为“性格品质恶劣的”,它的初始意义也就没人再用),”孙质兰话声夹着一声清脆的皮肉响,应是她掌了自己一嘴,“想到某个话总也忍不住,往后我定管死了它,好师妹,你就谅过我罢。”话尾亦含嗲意。

    “那你今晚得陪我睡!”听这话,孙碧沅已谅了孙质兰。

    “谨遵师妹之命!”孙质兰爽快地应道,话中已带着欣喜。

    忽然,又听孙行凯喊道:“哎哟!碧沅师妹,你列两姊妹自玩闹你列的,可拿我的箭竹做某个?”

    萧宁远听孙碧沅道:“我叫你笑!”又闻得物什落地的声音,想来是孙碧沅与孙质兰和解后,忽又忆及孙行凯之前的笑声,心中惭受不住,便把他砍的箭竹给扔到坡下去了。

    只听孙行凯连忙道:“哎呀!碧沅师妹,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方才并不是笑你,五岁不会包粽子,本是寻常事,我又如何会笑——你是五岁罢?”

    萧宁远这才听明,原来她们三姊妹,来这箭竹林,中为了摘箭竹叶,用来包粽子。萧宁远记起,今日已是五月初三,端午节就在眼前,也该是准备粽叶的时候了。

    至于那孙行凯,萧宁远却早知他来此是为了砍箭竹造箭的。原来,衡山派虽以剑术为专,却也兼习各种兵刃,诸般暗器,以求临敌之际能知己知彼,打斗便利。故射术也是衡山派门人所必修的,因此,衡山派兵器房中,每年都要造备许多箭矢。

    孙行凯问过“你今年是五岁罢”,不听孙碧沅回答,孙行凯便又往下说,想来她是点头应了。

    只听孙行凯续道:“我笑的是,质兰师妹自己都是在十一岁那年才会包粽子的,却还要笑你这个五岁的女娃娃,可真是不怕羞得紧。”

    又听孙碧沅问道:“三师姐,是么?”

    孙质兰便讪笑一声,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行凯师兄怎还记得。”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了孙行凯所说这不假。

    萧宁远听了暗想:“可不知他们说得是真的,还是作戏哄慰碧沅师姐。”

    萧宁远正想间,又听得孙碧沅道:“行凯师兄,我错怪了你,可当真对不住了,我马上去给你捡上来,你莫怪我,也别告诉我师父,成么?”她的话越到后来,语气中越显小心翼翼。

    孙行凯便也学着孙碧沅的小心翼翼的口气,略微压低声音,道:“那是自然,不过你也别告诉我师父,我把砍得箭竹的叶子都给了你列,倒让师娘领着几个师妹还要去山里摘,成么?”

    孙蕙心和孙质兰听了孙行凯之话,皆“哈哈哈”地笑出声来,萧宁远想到孙蕙心这么久都不做声,这时听了孙行凯一句话,竟笑得这么欢,遂不禁心中一酸,只不知为何如此。

    孙碧沅听了孙行凯的话,亦“嘿嘿”笑几声,不过她的笑,与其两个师姐的笑,意味自有不同,只听她笑罢,便问道:“你也怕你师父么?”

    孙行凯道:“如何不怕,他一发火便是‘你个冇带贵的小崽子’,气势汹汹,可比清影师叔怕人多了。”

    孙行凯学着孙广扬说的那句“你个冇带贵的小崽子”,其嗓音语气,皆像极了孙广扬,旁边三姊妹听了,都不禁笑出声来。

    萧宁远听着,想到连自己都只逗笑过孙蕙心一次,那孙行凯却又算个甚么东西了,竟在这一刻钟内,接连逗笑了孙蕙心两次,故不禁忿忿。

    只听孙碧沅又道:“行凯师兄,那我列可说定了。”

    孙行凯道:“嗯,说定了,来,咱俩拉勾。”

    箭竹林里便传来两人合说的“拉勾辞”——“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萧宁远听了,不禁暗想:“莫不是孙行凯也看上了心儿,因此才会又卖力逗她笑,又极力拉拢她的师妹,哼,好个心阴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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