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奇闻 12



    萧宁远又看到孙行忠舀潲那瓢,乃以木料成,然其身周毫无缝隙,又呈一中空半柱形,实不知它是如何钉成。

    萧宁远好奇心起,又恐自己远观看错,遂待孙行忠舀过潲之后,又将那瓢拿起细看,见其身确实不见钉缝,当下甚是不解。

    孙行忠提了潲桶本来欲走,见到萧宁远此举,便问:“萧兄,这瓜勺有甚异样么?”

    “瓜勺?这是叫瓜勺么?”萧宁远于此名称,亦是第一次听到,“却不知是哪个瓜。”

    孙行忠答道:“‘瓜勺’便是‘瓜勺’,人人都这么叫,谁知是哪个‘瓜’?”

    孙行忠见萧宁远如此多事,心中早就不耐烦,话罢,他方觉自己语气有些冲了,实不合主客之礼,略思一会,又柔声道:“想来是‘瓜果’的‘瓜’罢,有人用规整的大瓜(大瓜:即瓠瓜,“大瓜”是方言叫法)剖开做勺,也称‘瓜勺’,‘瓜勺’之名应是初源于此,想来后来有人以大柴凿勺,便也不另取它名,亦称‘瓜勺’了罢。”

    萧宁远听了孙行忠之话,暗思:“原来这瓢是用大柴凿出的,并非以木板钉成,怪不得不见缝隙呢,如此一来,倒也不怕用久了漏水。”

    此时,萧宁远于那木瓢之疑已经得释,又听孙行忠说起“大瓜”之名,便问道:“敢问忠兄,何为‘大瓜’?”

    孙行忠提着那桶潲,已立了好一阵子,他虽为练武之人,再久些也撑得,但想起之前为寻宁远已误了许多时辰,若在平日,猪早就喂过多时了,眼下栏里的那两头猪定早饿得打栏(打栏:猪牛等畜牲用栏关养时,如果久不喂食,这些畜牲就会有试图破栏而出的行为,民间称为“打栏”)了。

    孙行忠方才停在此处与萧宁远说话,已是耐了性子,现下更是极不耐烦,然思对方是客,听早晨孙行骥之言,眼前此人的父亲与师父渊源非浅,遂只得勉力抑住心中怒气,笑道:“萧兄且放下那瓜勺,你我边走边说如何?”语态虽仍含谦礼,然已现生硬。

    萧宁远觉出孙行忠言语中似隐有异样,却也未多想,更不知孙行忠心意,当下便允了,放下瓜勺,跟在孙行忠身后。

    孙行忠边走边道:“那‘大瓜’皮肉与葫芦相类,却比葫芦生得长大,且无定形,不似葫芦那般总成两球相叠之状。”

    萧宁远听了,想起自己家中所使水瓢,就是用葫芦剖成,质轻用便,最是称手,遂向孙行忠说起,孙行忠头也不回,只是敷衍而应,萧宁远说得兴起,竟丝毫不察,仍是说着那对水瓢由来。

    未几,两人来到猪栏面前,孙行忠听得栏内“啪啪”直响,两头猪当真在打栏了,当下暗思:“幸亏这栏板压得实,否则,我可就要满山遍野地去寻猪了——都怪这姓萧的背时鬼!”

    孙行忠压着满腔怨怒之气,弯腰把潲桶放下,又抬手取下几块栏板,以便倒潲,里面两头猪听到声响,早将前脚趴在栏板里侧,流着口水哼叫了。

    孙行忠一手握把,一手提底,将潲倒进一个长条木槽,萧宁远看那槽时,也是不见缝隙,便已知它与那“瓜勺”一般,亦是以大柴凿成的了。

    孙行忠倾着桶在上面倒,两头猪不待他倒完,便已在底下争相吃食了,它们头上被洒了许多潲,却也毫不顾及。

    孙行忠见那些好好的潲都被如此浪费了,便大声喝骂,不时以桶底砸驱,他今日对萧宁远生了许多怨气,又不好直接发作,两头猪恰好又在这时逆了他的意,他下手便比往日里更重了些,下面两头猪被打得“嗷嗷”直叫,但饿得急了,竟生生受住,仍不走开。

    萧宁远心中不忍,便开口劝道:“忠兄下手轻些罢!”

    孙行忠一愣,便回头道:“你和这两头畜牲可有交情么?为何竟替它们说话!”

    孙行忠对萧宁远早就心怀不满,因顾及主客之礼,遂一直笑脸相待,不料他非但不知收敛,竟反来替猪求情,故再也忍受不往,说此话时,既含讥讽,又露忿意。

    萧宁远听出了孙行忠话中的讥忿,却仍以为他只为眼前一事而已,当下便不再多说。

    孙行忠言语才出,便已觉不妥,又不愿因此低头道歉,只冷冷地说了句:“一桶潲不够,还得去再舀一桶,你是同去呢,还是在此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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