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朽木可雕



    一时无言,两人似是很有默契一般,皆是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寂静。只是,两人虽然并肩而立,却仿若中间隔着如渊如壑的鸿沟,凭空生出远隔山海的疏远。段南江见十三长老反复端起葫芦,仰头便灌,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他眉头皱了又皱,不禁出声劝道:”十三,天元神酒虽好可也不能贪杯!须知过犹不及,只怕是心魂未得疗愈却伤了元神!“他是不知十三长老全凭这天元神酒方可硬抗天罚,十三长老也不道破。反倒洒然一笑,”是豪杰必有真情,大丈夫岂无酒量?“一边笑着一边咂嘴,似在回味酒香,”况且,人固有一死又有何惧哉?“

    看着似笑非笑的十三长老,段南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暗自怒道:”就多余劝你!不领情便也罢了,缘何露出嘲弄的表情?好似我段某人是那贪生怕死之徒?“在他看来,十三长老似勇实愚!登高俯视,只见孤月峰所属别院所有,纤毫毕现更显破败。段南江见此心生感叹,”想不到自她故去,这里竟荒芜至此萧索如斯?一如你之心境,万念俱灰槁木廖赖。。。“还欲多说,不想却被突然打断,”闭嘴!你不配提她!“只见十三长老脸色由白转红,似是肝火上行怒冲百会,恨恨的将手中酒器抛了出去,仿佛在宣泄心中不满。段南江有些讪讪然的笑笑,不敢再与十三长老对视,反而冲着崖下轻唤道:”来来来!“只见那行将落地的葫芦,倏尔飞起直奔段南江而去。

    那葫芦好似生有灵性,不停的拱着段南江的双手,似在招呼老友又似在倾诉委屈。段南江有些怜惜的摩挲着,”这紫舟葫芦是她当年送你的定情之物,真是睹物思人啊!不想,如此秘宝却让你用成了盛酒的物什,说你是大材小用也好说你是物尽其用也罢!只是,你对我段某人有怨自可冲着我来,又缘何拿他撒气?“十三长老眼露迷茫痛苦之色,双手狠狠的抓着一头长发,生生拽出数绺。语气颓然衔恨,”我谁也不怨!要说怨,也只是恨我自己!”段南江见他悲痛难抑,心中也是悔恨异常,“悔我当初利欲熏心,就不该遣你去夺宝!若你在,贼人哪里有机会得逞?可怜我那弟妹与未满月的侄儿惨遭毒手!“他是真心自责愧疚,为了一个利令智昏的决策,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当时,经过门人手下的几番掩杀,异宝是终究夺取了,可是却牺牲了数股有生力量,使得宗门实力一落再落,数十年未曾恢复。更可恨的是,因为抽调了十三长老,使得十三长老的发妻与小儿在归家省亲途中被奸人所害,直接导致十三长老心智失常修为骤降,当年那个英姿勃发的天纵奇才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谁人之过?怕是段南江难辞其咎!”秦门孽畜食人恶魔,当杀!“虽然并未查明凶手何人,不过种种迹象表明,秦门的嫌疑最大,因为六大宗门曾传出风声,秦门所属修习血魔功已堕魔道,而那作案手法与血魔功一般无二!

    此时,十三长老似已恢复了神态,只是脸上悲戚之情难掩,目光更显深邃,摇摇头沉声道:“歹人并非秦门中人!“语气斩钉截铁确定无疑。数十年间,他怀揣着一腔怒意和如海仇恨,遍杀秦门余孽,越杀越是心悸与清醒,只因所杀众人间居然没有一人习得魔功!段南江闻言惊呼道:”不可能啊!六大上门分明说。。。“十三长老嘲讽着打断道:”上门所言便是真理忠言?我看未必吧!上门间的蝇营狗苟尔虞我诈何曾少过?你就知道不是诈?!“他本不是嗜杀之人,只因偏信上门权威而失了理智,误将满腔恨意转嫁旁人,却不想数年间,一句谣言枉杀了多少无辜良善?魔未除尽他邱处端倒险些成魔,此般种种,如何能不恼?!

    怔立半晌,段南江自语道:”那,那真凶究竟何人?“十三长老并未作答,只是目光悠远的长舒口气,这何尝不是他扪心自问的纠结所在!通过十三长老的视线,段南江也发现了沉睡中的胖子,不禁疑声道:”所以,你保他无虞收他为徒,算是赔罪补偿吗?“十三长老摇头自嘲道:”且不论他是不是秦门之人,即便他是,错了自是错了!有时候,没有什么不能被原谅,而有时候,原谅是得不到宽恕的!我已决定,待他日查明真相后便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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