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10、双狐 毕-第2/5页





    玉蝉咬住嘴唇,眼眶已是有些湿了,在婉兮脚边跪倒,“是奴才该死,今儿本不该说这个,奴才也怕叫主子反倒悬心了。可是奴才也是忖着皇上忽然在途中便开始勾决,这情形与往年实在有些不一样儿,奴才便担心,担心”

    玉蝉说不下去了。

    婉兮点点头,伸手拉住玉蝉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我啊,自是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因为皇上忽然是在途中就开始勾决刑犯了,且今年吉庆又在此事当中,你便担心皇上这样做的缘故,就是要在回京之前,提前将吉庆勾决了也省得回京再勾决,叫我知道了,反倒更加伤心了去。”

    玉蝉的泪便跌落了下来。

    “奴才知道这会子说了,会叫主子伤心;可若是这会子不说,待得皇上回京之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那主子反倒更会难受。奴才这才两相权衡,便还是觉着或许这会子先回明了主子去,更好些。”

    玉蝉霍地仰头,含泪定定望住婉兮,“皇上叫主子提前到南石槽行宫来接驾,那便是皇上还没回到京里呢。那若皇上这会子改了主意,一切还都来得及!奴才忖着,这怕是主子仅剩的机会了”

    “如今主子怀着皇嗣,若主子肯向皇上求情,那吉庆大人未必没有机会”

    .

    夜色笼罩了下来,婉兮躺在被窝里,虽说早就闭上了眼睛,却实则始终没能睡着。

    玉蝉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旋。

    官女子们子嗣为她着想,她也明白玉蝉的话自然也有道理——眼前当真是一个好机会,倘若她肯向皇上替吉庆求情,未必就全然没有机会了。

    终究吉庆并非自己冒销亏空,只是看守下属不严,这便的确存着情有可原之处。

    婉兮轻叹一声儿,翻了个身去。

    玉蝉是她位下的官女子,是玉蕤进封了之后,代替玉蕤成为她永寿宫掌事儿女子的。玉蝉不是那种在主子面前乱嘀咕的奴才,她实则性子爽朗,十分有趣儿。

    玉蝉这回在她面前提这个话儿,不是玉蝉分不清轻重了,是因为这回是刚刚发生了安宁的事儿。

    忻嫔的姐夫安宁在这四个月间,便迅速经过了忽然病逝——追封哀荣——罪证暴露——抄家革职、万事俱灭的经历去;倘若婉兮自己的族兄吉庆也这么被斩了,那倒叫忻嫔又有话儿可说了。

    那今年的原本的喜庆,便也打了折扣去了。

    婉兮思来想去,夜色漫漫,这十五的圆月在窗外明晃晃地挂着,终是叫人难以成眠。

    .

    次日,亦即九月十六日,皇帝銮驾终于回到了南石槽行宫来。

    婉兮因怀着身子,虽不用到行宫大门外跪迎,只含笑立在内廷门口接驾。

    皇帝忙几个大步奔过去,带着满面的笑,躬身扶起了婉兮来。

    九月的秋阳照亮了皇帝的眼,他的薄唇一边勾起,极力克制着欢喜,手指却将婉兮的手肘攥得登紧。

    “你来啦可受累了?”

    婉兮仰头看住皇上。虽只是两个月的分别,可心下的思念早已泛滥,这便终于眼睛相逢,心放下了,却又因为欢喜而激越跳动了起来。

    “皇上放心,虽是行宫,可这南石槽行宫距离园子也没几步路;内务府的车马安排得又周全,胡世杰的筹备又妥当,奴才哪儿能累得着呢?”

    皇帝含笑点头,此时当着这么多人,便不多说话了。只是那只攥住婉兮的那只手却再也没松开,另一手则再自然不过地从婉兮腰后绕过去,回护地环住了婉兮的腰腹。

    两人这般相拥而立,各自偏首,四眸独独相对。

    九月的秋阳也从高天之上,直冽地照射而下,落在两人肩上、眼底。自有暖意浮生,情愫浮涌。

    .

    除了皇帝,没人能预料到婉兮竟然出现在此处。尤其是随驾的内廷各位们,就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般。

    待得看到此时眼前这一幕,随驾的舒妃、颖妃、豫嫔、容嫔等人一愣之后,倒也都笑了起来。

    虽说意外,可是见了是婉兮来,而不是旁人来,倒又不意外了。若是换了旁人,怀着皇嗣,又到了这个月份,皇上便不会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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