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68、狐狸也冤枉



    皇帝听见婉兮问,长眉便倏然轻扬。

    躬身凑近来看她的眉眼,却只说一个字儿,“哦?”

    皇帝如此促狭,便叫婉兮红了颊,赶紧拧过身儿去,不看皇帝了。

    皇帝便笑了,伸手拢住她肩膀,“从前这些年也没见你好奇过谁是状元,今年又是怎么了?”

    婉兮轻哼一声儿,“还不是因为今年是皇太后七十圣寿所开的恩科么,今年的状元便自与往年不同,故此奴才方好奇些儿。”

    皇帝故意找茬儿斗嘴,“那乾隆十七年那会子,也是皇额娘圣寿所开的恩科啊。那会子你也没好奇不是?”

    婉兮羞恼,这便拧回身儿来,红着脸道,“那会子是皇太后六十圣寿的恩科,今年是七十圣寿的恩科岁数不同,七十岁比六十岁更难得不是?”

    皇帝大笑,“好好好,六十方花甲,七十却是古来稀,算你这个理儿找的能立住!”

    婉兮这才红着脸,不依地推了推皇帝的手臂,“爷,奴才就问这一回,爷就破回例,告诉奴才吧。”

    皇帝抬手,将婉兮额上垂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给轻轻掠开去,“不是爷不告诉你,是爷自己还不知道呢。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急?还没殿试呢!”

    “况且爷这些日子忙永璇的婚事,此外又是斋戒雩祭,还没看过举子们的卷子。此时还只是读卷官们在看,爷只叫他们列出前十名的卷子,待得爷回宫去,再进乾清宫亲定甲第。”

    婉兮便也点头,偏首又问,“倒不知今年这一科,爷是定了哪几位大人为阅卷官?”

    既然这会子皇上还没见到卷子,而将来能送到皇上眼前的也只是阅卷官们选出来的前十名,故此这会子举子们的命运尚且还都掐在阅卷官的手里呢。

    皇帝道,“爷已经指了大学士来保,协办大学士鄂弥达、刘统勋,兵部尚书梁诗正、左侍郎观保,刑部尚书秦蕙田、左侍郎钱汝诚,都察院左都御史刘纶,入觐两江总督尹继善,此九人为殿试读卷官。”

    “一、二”婉兮扳着指头,听一个算一个,这便扬头,“是九位大人?”

    皇帝点头,“自然要单数,且是阳数之极数。否则岂不是要出现卷子上‘圈点为优’数相同的卷子去啦?”

    婉兮两只手竖起了九根手指头,迟迟没有放下。可是她望着的却不是竖起来的九根,反倒是那一直都还趴在那儿,没能竖起来的最后一根。

    她心下想的是:怎么没有兆惠?

    玉蕤说了兆惠也被钦定为读卷官,这消息必定是从玉蕤伯父观保那来的。观保是这一科的副考官,且也名列九位读卷官之一,观保的消息必定没有错儿。可是皇上却怎么没提到兆惠呢?

    “怎么了?”皇帝瞧出来婉兮有些失神。

    婉兮尴尬,赶紧将两只手都收回去了,轻轻摇头,“没事儿。”

    只在心下继续狐疑,皇上究竟要怎么用兆惠呢?

    皇帝见眼前的人儿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便双手捧住了她两臂,将她给扳正过来,面对着她,“今儿到底这是怎么了,嗯?”

    婉兮更觉不好意思。还没殿试呢,皇上也更没见着举子们的卷子呢;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哪儿能知道究竟有那些人应试了,这便八成还不知道赵翼也在今年应试举子的名单中呢。

    她也是的,这是急个什么劲儿啊?

    婉兮自觉理亏,这便主动投进皇帝怀里,两手按着皇帝的双颊,主动送上香唇去。

    好好儿地亲了皇帝好一会子,四瓣唇上了胶一般地黏在了一起。半晌喘不上气儿来了,这才“哒”地一声硬生生扯开。

    只可惜,皇帝虽说眼睛里已经发出了狩猎者的光芒,却还是没忘了之前的话茬儿,便是贴上来去亲她的颈子,却还是吞吐灼热地问,“还没说呢。小蹄子,又想堵着爷的嘴。你失算了,爷这回还没懵。”

    婉兮被皇帝摁在怀里,躲不开、逃不掉,身子便也被皇帝给染得一起滚烫了。只得臣服下来,幽幽道,“因为,小十五转眼儿这就半岁了,距离开蒙之年便也不远了。而皇子的师傅们,历来都是翰林;所有的翰林又都是从历年科举中选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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