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魔龙

    “他被打倒了？”

    仿佛看特摄片的孩童一般，在依旧倾斜着大陆上，孩子们无不希冀地想着。

    然而，就像特地为了击碎他们的希望一样，那朝大地坠落的黑龙终究止住了下坠的趋势悬停在了空中。但他绝不是毫发无损的状态，在他的右胸，一个足有一人大小的孔洞处大量的鲜血无法止住地流失。那是致命伤，即便是强如法则之躯，心脏一样是圣域强者的弱点。之所以没有直接殒命还得亏了这里是精神空间而不是真实世界了。虽然……若是在状态完全的现实世界中他也不可能被击穿心脏就是了。

    可即便受了致命伤，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黑龙的脑袋朝着虚空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完了。这是弥漫在所有孩子们心中的绝望。连心脏被击穿都死不了的怪物，他们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存在面前活下来？

    除了巴哈姆特之外，在场的唯有两人注意到了那个光芒在洞穿了黑龙之后便消散不见了。就像耗尽了所有的能量一样，连灰尘和尸骸也无。只是曾经绽放，然后归于虚无。那光芒比起流星更加耀眼，同时也更加短暂。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万籁俱寂的这个时候，一个幼小的身影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嘶吼的是一个涕泪横流，状若癫狂的黑发少女。

    龙。任何一只成年的巨龙都会自然成长到圣域的等级。每一只巨龙都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巅峰，触及圣贤领域的存在。

    而巴哈姆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大陆上无人不知的魔龙。几乎所有小说和漫画中或多或少都有提及他的影子，抢夺公主的恶龙、威胁国家的怪物、或是带来毁灭大陆危机的魔王。他总是被吟游诗人换作这样的名讳。

    尽管存在夸张的嫌疑，但也足以见得其名气。盛名之下无虚士，当直面其存在的时候，艾丽丝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仿佛失去了一般，唯独——剩下恐惧。

    她用力地摇了摇舌尖，试图通过痛觉将意识拉回现实。然而尽管如此，她的身躯依旧剧烈地颤抖着。

    零……为什么他能做到毫不畏惧？为什么？

    隐隐明白那个理由的少女更加无法克制自己的泪水。

    越是如此，一种与恐惧完全相反的情绪升腾了起来。

    一开始是呜咽，然后变成了咆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用左手握住了一只魔杖，一连串的火球不要钱似的疯狂地砸在了龙王的脸上。

    当然，这种0级、最多1级的魔法对龙王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不如说，想要躲过这样速度的魔法，对龙王来说就是如呼吸一样容易的事情。然而，龙王没有躲，无论是躲避还是抵挡，在他面前使出这种垃圾一样的魔法都是对他的侮辱。因为愤怒，它巨大而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艾丽丝在嚎叫着。即使嗓子已经干涩，即使精神力已经枯竭，即使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血泪从目中流出。

    愤怒。对自己软弱无力的愤怒，对抹杀了自己使魔的龙王的愤怒，还有对使魔为自己而死的悲愤。愤怒的火焰一瞬间压过的恐惧，让艾丽丝在极度的悲愤之中，忘却了恐惧和颤抖，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啊啊啊——！！！”

    一个男孩嘶吼着着站了起来。龙王自然而然扩散开来的龙威似乎因为那只小兽生出了破绽，再也无法完全压制反抗者们的内心。

    仿佛响应一般，不知是谁做了头，明知是无谓的举动，一个个少年少女们抗拒着，涕泪横流着，朝着那个掌控着他们生死的神一样的存在丢出了魔法。

    “那是什么眼神。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龙王的魔法因为渺小的虫子那抗争的眼神突然中止，威严连番被挑战，让从来以玩世不恭、冷漠自称的巴哈姆特产生了一种如同遭到了蔑视的感觉。

    无法忍受，这个虫豸般的人类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随手就可以抹去的存在，他们凭什么敢用那种眼光看我？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冒犯我的念头！？

    林菲纵使粉身碎骨也不肯屈服的眼神赢得了黑龙王的尊重，让他可以用平等的目光看待林菲。但是这些从始至终都无所作为，低头匍匐的家伙们的反抗却是他无法容忍的。这些家伙的根性并没有改变，全无意志，只是单凭一时的冲动，跟随着其他人的做作行为而已。真让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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