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使魔 上

    “唔，这就是你召唤出来的家伙吗？呵呵，艾丽丝，看来你已经完成使魔契约了啊。”

    一个有着一头几乎垂至地面的长长白发，穿着蓝白色长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看着眼前的少女，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艾丽丝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教授，斯普林菲尔德教授，请您将我和这只小狗的契约解除吧。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子时，可离子时过去的时间还并不久，完全有机会再次召唤——”

    “艾丽丝！”

    斯普林菲尔德厉声打断了艾丽丝，一字一句问道：“既然你要将契约解除，又为何要签订契约！？虽然解除契约于我而言并非难事，但你可知签订契约并非儿戏！？无视契约的强制力随随便便签订契约、又随随便便解除契约的后果你可晓得！？”

    那声音有些过于严厉，以至于林菲迷迷糊糊醒转过来，昏昏沉沉的意识让他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默默闭上，安静地聆听起来。

    “我知道。”艾丽丝老实地垂下了脑袋，说道：“但是，那个时候我如果不签订契约的话，这孩子一定会死在风雪中。如果不通过契约将我的生命力量共享，它一定活不成……”

    斯普林菲尔德叹了口气，置气般转身不去看谢罪的艾丽丝，“既然你已经如此决定，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反悔？”

    斯普林菲尔德如此质问，可那原因他其实无比清楚。

    艾丽丝深深地吸了口气，稚嫩的脸上是毫不退让的执着：“教授，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变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一只没有潜能的野兽当作自己的使魔！”

    斯普林菲尔德嚯地转身，看着那被安置在火炉旁取暖的“沉睡之兽”，脸上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话可不能这么说。”斯普林菲尔德的笑容略一收敛，道：“它可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在上古时期就早已绝迹的——”

    “早已绝迹的——？”艾丽丝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稚嫩的脸上随着这句话燃起了期望——若非必要，她其实也不愿抱着不必要的风险强行解除契约——两颗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里亮起光芒，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传说中的雪橇犬，哈士奇。”老者严肃道。

    “……”

    短暂的愕然后，艾丽丝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吼道：“这不还是狗吗！”

    “别说了，我不会帮你解除契约的。你有什么把握再一次召唤出来的家伙就比它强了？”

    “再怎么说，只要是魔兽的话——而它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狗而已！”

    “你真地觉得能够和魔法师完成使魔契约的会是一只普通的野兽吗？”他捋了捋下把的白须，笑道：“艾丽丝，老师什么时候害过你？你会召唤出这家伙不是已经说明了很多吗？”

    艾丽丝冷冷地抛出了两个字：“命运？”

    斯普林菲尔德含笑道：“对，命运。”

    艾丽丝冷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也是，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魔素的野兽正适合我这个连正式魔法师都不是的学徒了。呵，连使魔空间都收不进去的使魔，恐怕放眼整个雅歌大陆也就此一个了。”

    那分明是自嘲。

    二人的争吵传入林菲耳中，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自己获救的原因，心情复杂的林菲终究没能挨过疲倦感，再度昏睡过去。

    听闻艾丽丝此言，斯普林菲尔德的脸上失去了笑容：“艾丽丝……”

    “教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学习今天早上的课程，再见。”

    说罢，艾丽丝走到了火炉旁，吃力地抱起了沉睡着的使魔，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艾丽丝！”

    斯普林菲尔德叫住了她。

    看着转过头仿佛等待指示的女孩，即便身为这个大陆最尊贵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斯普林菲尔德的心中却也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下次，叫我‘爷爷’或者‘老师’就行了。”

    站在大门之前，艾丽丝看着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复杂，然后沉沉地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即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斯普林菲尔德依旧无比清楚地知道，下一次见到女孩时，她依旧会执拗无比地称呼自己为“教授”而非更加亲近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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