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狼狈的回忆



    李清雨几人虽不知白路阳师兄叫住自己是何缘由,却也马停下了脚步。

    钟凌飞、花素素更是一溜小跑赶忙到白路阳师兄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他,将他带到附近的一块儿大石头坐好。

    相比于曾经的意气风发、灵活狡诈,如今的白路阳师兄好像一夜变成了一位满身沧桑的老人。

    他瘸着腿,佝偻着腰,身形颤颤巍巍,也不知是不是李清雨的错觉,白路阳师兄的额角似乎也多了几根白发。

    “喏,这个,李俊给你的。”

    白路阳师兄的右胳膊被魔人连根撕碎,只有左手可用,他的动作便也没那么灵活。

    在身侧摸索了许久,他才从腰间掏出一个沾染着血迹的小袋子。

    在伍白山略有些呆滞的目光中,他将那个染着血迹的小袋子,塞进了伍白山的手中。

    “这…这是什么…”

    伍白山握紧了袋子,吞吞吐吐。

    今日的伍白山很不寻常。

    他往日一向性情火热,脾气也急,一说起话来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收都收不住。

    可是今日从看到李俊师兄尸体的那一刻,他就仿若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变成了一尊呆滞木讷的木偶。

    别人都在哭,只有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只是木然的站着,跟着大家一起走、一起停,好像一尊没有意识的傀儡,又好像是在梦游。

    此时白路阳师兄将袋子塞进了他的手里,他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连说起话来都好像飘在空中。

    “这是李俊的灵袋,留给你的。去东山郡之前,俊就曾经说过,他说他要是战死了,就把所有的家当留给你。”

    说起李俊的时候,白路阳的脸露出了一丝有些恍惚的笑。

    只是那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忽而转化成了撕心裂肺的痛。

    现实的大锤就像是吊钟大大的钟摆,一下下的敲击在心,痛意太强烈,叫人的心脏开始麻木,失去知觉。

    白路阳和李俊向来便是最好的朋友。

    与李清雨和花素素相似,白路阳最初与李俊相识,也是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

    那时李俊脾气耿直又急躁,白路阳圆滑又事故。

    李俊看不得白路阳的狡猾白路阳也看不起李俊的直肠子,两个人虽称不水火不容,却也着实没多大交集。

    两个人真正成为朋友,还是在一个夜晚。

    那天晚白路阳半夜起夜,行至茅厕时,却发现李俊坐在茅厕门口儿附近的大石头。

    白路阳原本不想多理会李俊的。

    可是那天许是李俊的背影实在落寞,又或者是月色的太温柔,不知为什么,白路阳一念之差,鬼使神差的前与李俊搭了话,也算是为日后两个人几十年的友情正式拉开了帷幕。

    那个时候的李俊和白路阳还不是如今这种油盐不侵的老油条。

    他们年纪小,也稚嫩,不过是才刚刚离开家,到凌霄派不久的少年而已。

    那个时候的李俊就像是一只暴躁的刺猬,他虽然训练的成绩不错,却因为那急躁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一同山的师兄弟。

    就连当年负责他们那批新弟子的教官王震师兄,都被李俊的倔脾气顶撞了好几回。

    新弟子们在家的时候都是饱受宠爱的小公主、小少爷,自然没有人愿意惯着李俊的臭脾气。

    三番几次下来,李俊将身边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偏偏他又是个爱面子的,拉不下脸去好好的与人道歉,长此以往下去,旁人自然不愿意再与他交往。

    而李俊便也这样顺理成章的被孤立了。

    人类原本就是群居动物。

    甭管性格脾性如何,又有谁喜欢孤独呢?

    就算李俊白日有人的时候硬挺着嘴硬,可是到了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面也免不了有些难受。

    他半夜躺在床实在睡不着觉,便一个人披了衣裳溜出宿舍,跑到屋外的大石头发呆。

    在家的时候自己嚣张惯了,可是因为家境不错,自有一群小弟愿意顺着他、捧着他,他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冷遇?

    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夜色,李俊又如何能不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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