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 黑夜（12）

    黑球越来越小，就当前大小来看，芬格林是绝对不可能是活着的。

    将近只有一米的直径左右，还在不断的缩小。

    绝望的无助感就像是洪水一样涌动在沙格尔忒拉的心头上。

    “老师，魔法是真的存在的吗？”

    在印象中，一名黑发的小男孩浮现出来。善良天真，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大大双眼中带着的，是对未来和未知的憧憬，怀里抱着的，是希望与光明，以及一本叫做《红色法师》的书籍。那是一本在法兰盾很火的童话书，讲的是一名火焰法师的故事。

    “当然了，威兰亚迪，在遥远的艾瑟兰与自由之地，魔法确实是存在的。”沙格尔忒拉亲切的抚摸着威兰亚迪的脑袋，但威兰亚迪看上去有点抗拒。

    “但是艾瑟兰和自由之地并不远。我爸爸就说过，他要到自由之地去做生意！”威兰亚迪有点不服气的说着。确实，在这个世界上，魔法与科学虽然被分开来，但并不遥远。

    “那老师你会魔法吗？”威兰亚迪把怀里的《红色法师》递给了沙格尔忒拉，“就像这样，‘哗’的一下放出一个火球，或者‘刷’的一声放出闪电！”

    天真，眼睛里充满了天真。

    那自己为何不陪着他天真一回呢？

    “嘘。威兰亚迪，帮我窗帘拉上，再把门也给锁好，我给你表演个‘魔术’。”沙格尔忒拉笑着，半弯着腰，用食指抵着小男孩的嘴巴，模仿着书中老巫婆的台词，揉了揉手心。

    “恩恩！”

    很快，小男孩就关好了窗户，锁上了门，等房间暗下来后，

    “老师，我关好了——哇啊！”

    一个圆圆的光球慢慢的从沙格尔忒拉的手心浮起，飞到了张大了好奇眼睛的小男孩的脑袋上，放出温暖的热量。

    紧接着，又是一个火球从手心冒出，发出红色的光芒，迅速在房间里绕行，点燃了角落里的蜡烛。

    男孩开心的大笑着，在火球之间旋转欢笑，沙格尔忒拉在给他伴奏，像是个幼儿园老师一样，孜孜不倦的陪伴着他。

    直到他长大了。

    “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去魔工学院？以我的魔法技巧，在艾瑟兰那里就是四级法师的实力，绝对会被魔工学院录取的！”

    男孩已经长大了，穿着正派，五官端正，意气风发却没有任何不良的风气。放在如今这个像是在泥潭里的世界中，就像是一朵莲花一样，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污秽。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沙格尔忒拉的心血，这辈子最大的付出。

    “绝对不许去！那里不会是你想的那样，那里是……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不见年老的沙格尔忒拉头一次这么激动，想是一头保护幼崽的狮子一样，不肯放手。

    她已经预见到了，预见到了那群自大狂妄者们的反扑，以及那个所谓的‘遥远的艾瑟兰’所孕育的阴谋。

    “我的未来已经托付在了魔法上，我的一切都是为了魔法而生。而现在，正是法兰盾与魔法的交融之际，我必须为此实行我的希望！未来，是科学融合魔法的未——”

    威兰亚迪不敢相信般的坐在地上，用手摸着脸上的红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沙格尔忒拉。

    双手还在不自然的颤抖着。

    “无知、无趣、无望的想法！”沙格尔忒拉恐惧又愤怒的看着他，“这不是你该想的东西！你应该保持本分，继续读你的量子动力学！”

    沙格尔忒拉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而走到房间门口后，听到了这辈子最令人心寒的声音……

    “老东西…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是让他提起了魔法的兴趣，还是反对他加入魔工学院？亦或是成为一名老师？

    当魔工学院被卫星轨道炮轰成平地后，自己的大部分情绪随着空气中的尘埃一起飘散而失了。

    “沙格尔忒拉，好久不见。”

    几十年后，当眼泪都哭干了不知道多久，畏缩在不知名城镇的角落里。就像个废人一样，啃食了几十年的孤独和无助。

    “别烦我。”甚至连挥手驱赶的力气都不想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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